第三十章 令人心悸的告白(2 / 2)

腊月笔记 书海沧生 1924 字 2个月前

司徒斐得知了豆沙失踪的消息。

奎因邀请他去城内有名的法餐厅吃饭,她晃动着新开的气味酸甜的香槟,微笑地看着他:“司徒,这世界上,真心对我的人很少。”

司徒斐看着她,也笑了起来:“可是话说回来,不单单是你吧,每个人能得到的真心都有限。”

“为什么?”奎因切了一块蜗牛,汁液横流。她习惯吃的可不是蜗牛,而是用薄切的面包蘸上蜗牛的汁水,送入口中。

她不喜欢蜗牛肮脏的躯体,但却喜欢它的味道。

“你想得到的一定是最难得到的,难道不是吗?”司徒太了解奎因,因此反而常常和她唱反调。

要得到这位夫人的心,温驯可不是什么好主意。事实上,她对温驯的人有一种天然的反感,这种反感刻在了骨子里,如果不是因为奎因手中命案累累,司徒也许会赞许一句真性情。冰冷的外表下,那颗心的属性却是如此明显,裏面满满的,全是女人想要得到的极致。

极致的财富、极致的欲望、极致的幸福。

白然能给他,但是白然死了;宋唯也能给,但是宋唯不肯。

依照奎因的个性,毫不夸大地推测,奎因最爱的人一定不是白然,而是宋唯。

只是因为,得不到。

“你呢,你想要的呢?”奎因依旧笑着、试探着,可是那样泛着冷意的唇角令司徒眯起眼。

“我吗,我什么都不想要。”司徒站起身,颈上的白色餐巾滑落,他垂头,附在奎因耳边:“我想要的,只有我眼前能得到的。”

“今日得到我的人,明天会在何方呢?”奎因清澈的眼睛中浮现出白然、宋唯、Nicholas的身影,其实还包括那位可称为此生劲敌的唐小山。

抛去爱情,他也是想得到自己的吧。只不过,他想夺取的,是她的性命。

“那个叫豆沙的孩子失踪了。”奎因缓慢地切割着牛肉,自然又任性地转换话题。

点点的沮丧令奎因觉得很烦躁。

这个不争气的孩子。

司徒有些惊讶,但是餐具依旧控制得当,淡淡开口:“哦,是吗?”

奎因看着干净硕大的玻璃窗对面的写字楼,扬扬下巴:“对面就是你们的公司,对吧?”

司徒斐洗耳恭听,等待她的下文。

“不用去安慰黄润吗?”奎因冷冷看着他。司徒斐最近举动过于奇怪,她实在不希望自己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喜欢上别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人。

不过,如果他真的这样做了,一切就要重新洗牌了。

“同事不用安慰的吗?他的女儿不是丢了吗?”司徒放下餐具,冷冷看着奎因。

如果他此次屈服,也许看不到明日的太阳。

除了在锦城大厦,奎因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但是只要走出公寓的大门或者一通电话,那些群涌而至的手下连警察都忌惮。

奎因也气恼,但是如鲠在喉的醋意却去了三分:“那你就去!”

司徒因为是单眼皮,个子也高,所以瞧起来天生比别人少了几分和气,如今生气时,更是显得疏冷。

他站起身,果真要去。

奎因却攥住他的衣袖,搂着他的腰,声音低了一些:“不许去。你要去了,我就杀了她,然后再杀了你。”

没有人不畏惧死亡,那比真心还珍贵。

所以,她让唐小山万劫不复,却留了宋唯一条性命。

司徒还未看到阿润,阿润却已经约他在大厦外的咖啡馆见面。

司徒之前接到盖云的电话,知道阿润已经清楚了遗嘱之事。

这个人,才是唐小山真正的遗孀,这件事,其实只有司徒斐清楚,可是,他又并不想真的明白。

那样,一直以来,他做的一切都算什么,都只是在小山的指示下,而不带半点真心之事吗?

他做好准备,被阿润泼咖啡,阿润却站起身,非常恭谨又非常认真地躬身道歉:“真的非常感谢您,司徒先生。因为先夫的嘱托而如此照顾我,而我之前对您一直猜忌任性,我真的非常内疚。”

阿润鞠躬时,姿势标准得像对待自己的客户。那样温和的态度,却没有谁能看出其中真正的情绪。

司徒如鲠在喉:“站起来。你在干什么?”

“我希望您能原谅我的任性,因为不知内情而表达出的那样奇怪的情感和令您也尴尬的情意。”阿润明知自己在说什么,依旧平稳地开口:“能看得出来的吧?您这么聪明,一定能看得出来这件事吧。我已经渐渐为您着迷的这件事。如此不知羞耻的女人,爱上了为了国家牺牲的丈夫的同事,这是多么令您难为情之事啊。为了掩盖我这样奇怪的情绪,您这样的辛苦,我真的非常抱歉。”

司徒听着这样温和婉转的话,听着他觉得也许此生都不会听到的告白之语,却被阿润逼得心口一窒,瞬间怒气上涌,:“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你是为了恶心我,所以拼命地羞辱自己吗?唐小山死了,你连爱上别人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阿润却突然抬起头,在那样温和的外表下,她作为女人,静静地看着他的眉眼,清楚地开口:“是的,没有。”

她说:“我没有那样的权利,我没有权利背叛小山。”

“所以,这样的令您难为情的感情,就此结束吧。”阿润继续微笑:“所以,您对我的帮助,就到此结束吧。”

所以,一切都这样结束吧。

“接下来的事,包括我女儿的血债,包括父亲的血债,包括小山的血债,这些事,请您统统放心地交给我吧。”阿润站在那里,含笑看着司徒斐。

她希望留给司徒斐的最后一面,是体面的,也是几千个日月之后,年迈气弱之时,无语中伺弄花草时,想起她时,能感知到的温暖的力量。

司徒斐站在那里,他看着阿润漂亮温润的眉眼,那样看一眼就令他心悸的模样,他知道自己败得惨烈。

他走到她的面前,捏着她的下巴,连口中呼出的气息都仿佛是冰冷的。

他质问她,也仿佛是在质问自己:“我是疯了吗?一定是这样,我才会疯了一样地喜欢你这样的人!”

周末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