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省负责天子的文书工作,以秘书卿为其主官,正五品,秘书监为其佐官,下设舍人、令史等职。首任秘书卿自然是郭璞,秘书监为胡飞。
其尚书六部分别为:礼部,掌祭祀及藩属与外国往来事;吏部,掌选举、考试与官员的任免、迁调等事;度部,掌户籍、财税等事;刑部,掌刑罚、诉讼等事;工部,掌营造、修缮等事;虞部,掌山林水泽、矿藏及流通等事——旧长安行台之商部并入虞部。
其枢密四部分别为:兵部,掌军政;枢部,掌军令;警部:掌地方治安与郡县戍守军;屯部,掌军屯、民屯等事——旧长安行台之行部并入尚书礼部。
此十部皆以尚书为部之主官,从三品,侍郎为副;部下又分司理事,以郎中为司之主官,从五品,丞为副,下设主事、令史等职,其任多为行台旧人,也兼用部分尚书旧吏——比方说张异、孙珍等。
地方行政暂且从旧,但裴该与群臣商议,谋划在天下大定后,情势许可下,恢复前汉之制,即废州而只设郡、县二级;但将部分人口繁盛、地位重要的郡改称为州,比普通的郡要高上半级。譬如改京兆为雍州、河南为洛州、河东为汾州、河内为沁州、荥阳为郑州、陈留为汴州、颍川为许州、魏郡为魏州、范阳为涿州、汉中为梁州、蜀郡为益州、江陵为荆州、丹阳为扬州……等等。
州命刺史,正从五品;郡命太守,正从六品,县不分大小,一律任命县令,自从六品而至正八品。县下更分一都多乡,朝廷直命亭长,为正从九品。
此外议在州郡上再设监察道,由御史省外派按察御史(正从七品),负责一道官吏之督责及民风之访察——一如汉之刺史、唐之黜陟使、明前期之巡抚。
将以旧雍、秦二州并汉中郡为陕西道;凉州为平凉道;以梁(除汉中郡)、益二州为巴蜀道;黄河、太行之间为山西道;黄河以南的司、兖、豫三州为河南道;黄河以北、太行以东为河北道;幽州东部及平州为辽宁道;青州为山东道;徐州为淮东道;荆州为湖北道;湘州为湖南道;扬州为江南道;江州为江西道;广州为广东道;交州为广西道;宁州为云南道;待收西域,则拟定其名为新疆道。
——多数都是因为裴该执意,起了近似于穿越前的省名,他本人会觉得亲切一些,使用起来也方便一些。
如上所述,彻底罢废秩禄制,凡官员皆以品级以别高下,自正一品至从九品,总计十八阶,职事则随才录用,或从闲入剧,或去高就卑,迁从出入,参差不定。其职事高者称“守”,职事卑者称“行”。其武品十八阶各有名号,是为军衔,分别为元帅、元戎、大将、上将、中将、少将、大校、上校、中校、少校、大尉、上尉、中尉、少尉、大士、上士、中士、少士。
目前唯祖逖为最高品的元帅,陶侃都只是元戎而已。
文武官员,其高品(三品以上)者别有散官,加之本品之上,以示尊崇。如文官正一品为上公,即太师、太傅、太保;从一品为公,即少师、少傅、少保;正二品比公,司徒、司空、仪同三司;从二品为上卿,光禄大夫、散骑常侍、特进;正三品为卿,太常、光禄勋、衞尉;从三品比卿,太仆、廷尉、少府。
武官正一品为上柱国、大将军、太尉;从一品骠骑将军、车骑将军、衞将军;正二品柱国将军、辅国将军、冠军将军;从二品领军将军、护军将军、抚军将军;正三品镇军将军、龙骧将军、虎威将军;从三品都护将军、讨逆将军、破虏将军——多循旧称,但因裴该久任晋之大司马,故不命,而改称为“上柱国”。祖逖即为上柱国,陶侃为骠骑将军。
爵分八等,唯同姓始可封王,设亲王、郡王两等;异姓则公侯,设郡公、县公、县侯、亭侯四等,各有食邑,受所封郡、县、亭(亲王食州)赋税的十分之一。其它尚有无食邑之散爵两等,为伯与子,各领俸而已。王、公皆不就国,不开幕,不理民,不领军。
——但就理论上而言,即便裴嶷、裴诜等虽为同姓,终究血缘疏隔,几出五服之外,故而暂且无人得以封王。裴嶷、裴粹两支诸裴皆封为郡、县公——裴嶷以兄子裴开为嗣,裴粹以长子裴诜为嗣,故此二人不封。外姓唯祖逖、荀崧、陶侃、荀组、王卓五人为郡公,华恒、卞壸、郗鉴三人为县公,余皆侯、伯、子等。
别封司马睿为吴县公,刘琨为涿县公,张寔为福禄(酒泉郡治)公,周访为南郑公,王敦为彭泽公,至于他们受不受的(也包括卞望之),暂且另说。
至于服制,裴该不顾群臣反对,大幅度删繁就简,四时祭服唯用一套,天子九章十二旒、诸王七章九旒,公侯五章七旒,伯子三章五旒,以下皆无章无旒。
朝服则罢高山、獬豸诸冠,文臣并用进贤冠,着锦袍。天子冠五梁;王公冠四梁,佩玉蝉,围饰玉带,紫绶金章,或准用玉印;三品以上文臣冠三梁,佩金蝉,围饰金带,紫绶金章;五品以上文臣冠二梁,佩银蝉,围饰银带,赤绶银章;七品以上文臣冠单梁,不佩蝉,围素革带,墨绶铜章;七品以下戴介帻,无绶、铁章。
武官依品,带、绶、章与文臣相同,但戴皮弁或平上帻,着袴褶——源于胡服,为便骑射也——且弁、盔上不饰蝉,而以其它饰品标示军衔:元帅、元戎弁饰两柄交叉金钺;将级弁饰一到四枚金星;校级弁饰一到四枚银星;尉级戴平上帻,饰一到四枚铜扣;士级亦平上帻,无饰,唯袖标上以一到四横道来标志上下。
裴该本人,除非大朝或祭日,则往往不戴进贤冠,不着衮衣或锦袍,而戴垂脚的乌纱帽,着袴褶,且登靴见人。在群臣看来,是天下尚未底定,故此着戎服以示不忘武事也;其实裴该本人仅仅是觉得这么穿着简单,且便于活动而已,倘若还有另一个穿越者,乍一瞧过去,或许会把他当成唐宋士人……
至于上行下效,此等简单方便的服饰逐渐流行,则属后话了。
(第十二卷“丈夫北击胡”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