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臣心中不免对这小鬼的耐心感到佩服,多大丁点小人儿,怎么就如此坐得住?
无耐之下,他冲着门外的卢广耀招了招手,比了比一个手势。
卢广耀会过意来,匆匆走上前,任由那孩子哭闹反抗着,也把将他抱起来,匆匆往外头走去。
这寝室内终于平静了下来。
殷臣这才命人将药盆备上,一群人进进出出地忙碌着,寝室内顿时洋溢着一股药香。
殷臣宽步走向榻前,轻轻地、无比珍惜地伸手抚了抚床榻上那无意识的女人的鬓角。
望着眼前那面无血色的容颜,他在心中呐喊着:君儿,你快快醒过来吧……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真的很渴望能看到她睁开眸子的一瞬间,渴望到他的心都痛了,然而,她却迟迟没能清醒过来,这……让他的心揪着痛。
他知道,她一日未曾清醒过来,就代表他还会有失去她的可能。
几名丫环、仆役忙里忙外地走动着,待一切准备就绪后皆默默地退了出去,临了,还贴心地将寝室的房门给合上了。
殷臣这才为床榻上的人儿解下身上的衣裳,将赤条条的她打横抱起来,在抱起来的一瞬间,他的心不由得往下沉,这人儿的身躯似乎又比昨天要轻上几分。
他将她的身子轻轻地泡在药水里头,一手环住她的腰身,另一只手轻轻地抚过她的脸孔,望着这副面容,记得她从前比如今圆润许多的,他的脑海中将这尖削的容貌与惜日的景象重叠在一道。
一时间,他竟不记得七年前的她究竟是何种模样了?
这泡在绿色的药水中的人儿,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依旧抽动他的心,她身上每一道伤都是因他而起的,无论是间接还是直接,手脚以及后背那一道道棍棒之伤亦然,她手背上那道旧疤亦然。
旧伤未愈又添上了这一身的新伤,望着这伤痕累累的人儿,悔与痛在他心中交加着……
他压抑着心中的痛,等候着那一柱檀香烧尽,再小心翼翼地将那白皙的身躯抱起,悉心地为她擦干身上的药水,再为她穿上一套触感舒适的里衣。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来,玉佩在他掌心渐渐生温。
这……依旧是那块刻着‘殷’字样的玉佩,当初他命人雕刻它之时,是满载着对她的爱意。他是知道,如今这玉佩已经承载着她太多爱与恨,他知道她未必愿意再佩戴上它,但这玉佩有守护神宁之灵效,他还是将它挂在她的脖子上,任由这晶莹的玉块紧紧地粘附在她胸口的肌肤之上。
昏迷中的人儿一动也不动,任由他摆布着……
随即,他一把坐上榻,将这昏迷中的人紧紧地拥在怀里,他的头轻轻地抵住她的颈窝,手臂轻轻地环过她的胸前,感受着她那微弱的心跳,他的眼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的湿意……
“庄主,小少爷前几日溺了水昏迷了几日,刚刚琼苑的丫头来通报,说人刚刚醒过来了,庄主您要不要过去看看?”华洪走进来恭恭敬敬地向殷臣请示。
殷臣闻言,淡淡地回头望了一眼床榻,那守在榻旁的小鬼头见他望了过来,摆着一张小臭脸冲着他。
虽然这小鬼已经知道他不会再伤害他的娘亲了,但始终防着他防得紧,也让他少有机会接近床榻。
殷臣的视线越过那人小鬼大的小鬼头,眷恋地望了那躺在榻上的人一眼,随即转过身走出了寝室……
走进那一片死寂的琼苑,殷臣伸手推开儿子殷峰华寝室的门,一脸沉重地走了进去,望着那躺在榻上沉重的孩子的脸,他一脸的深思。
坐在孩子榻前照料着的喜兰,见到他的进来,赶紧站起来冲着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躬:“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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