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一阵的缄默,空气瞬间凝结,良久……良久……久到她以为他又再度无声无息地离之时,他那低沉的声音却在她的耳边响起了:
“要我今日便放你走,那是不可能的;但我答应你,若你双目治好了,我便让你跟他走……”
随即,一只灼热的手扶上了她的脸颊,这一回,她并没有抗拒。
眼睛好了便放她走吗?虽然看似遥遥无期,但至少她心中有所祈望。去哪里并不重要,跟何人离开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满满是痛苦回忆的地方。
双眸复明之时,并是她自由之日,想着想着,她由衷的笑了。
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殷臣的心抽痛着,她……就这么迫切的要离开这里?离开他吗?那只轻抚着她脸蛋的手一僵,抽了开来,随即,他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却不知,他在转过身的那一瞬间,女人的眼眶内滚落下一颗颗的泪珠……
接下来的日子,殷臣将门外那两名护门神给撤了,守在女人身边的人由周显替代了。
他不再经常往那个有她的地方去,即便有时他过去了,也是远远地站着,看着她在那儿与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她那一颦一笑都触动着他的心弦,但他却不曾再向她靠近,因为他怕自己会反悔。
夜里,他也不再偷偷过去探视,他硬是将自己与她的距离拉开,因此那一日,他轻抚她的脸颊的那一决碰触,似乎已经是他与她最后的亲密了。
当夏圳兴冲冲地跑过来向他报告,说他终于找到能医治她的眼疾的法子之时,殷臣手中的笔杆子被折断了,在夏圳的眼中,他看似面无表情,但他的内心却是百感交集,是喜还是悲只有他的心知道。
夏圳的方法很简单,先要从她眼部的两个穴位下针,然而以冰草混上几味独特的药草敷上双目,足足敷上一十五日,期间不得见任何阳光……
于是她眼部敷上了冰凉的药膏,再缠上了一层层厚厚的布条,被关在房中足足半个月之久,足不出户……
如此熬了十多日,是成是败,见分晓的一日终于来临了……
要解开缠在她双眼的布条的这一日,许多人都万分紧张地聚在一道,近半个月来从不曾光临过间寝室的殷臣也来了……
这是他最为关切的事宜,他不能置身事外。
他默默地站在夏圳的身后,望着夏圳小心翼翼地为她解开绷带的活结……
她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神情淡然,然而她那紧紧地与宁琛相互交握的手,透露出她的紧张。
而宁琛,这小子似乎也明白这一刻的意义,他睁着大大的黑黑的双眸,一动也不动地望着大夫的手,那只手正缓缓地解开扎在他娘亲眼部的那一层层的绷带。
“来了夫人了您慢慢睁开眼睛试试了。”
宁静君感觉到自己的心砰砰地狂跳着,她的眼脸颤抖着,听从大夫的话缓缓地睁开双眸。
眼前虽然模糊但已经不再是那漫无边际的黑暗了她的双唇不由得激动得动了动。
随即,眼前似有什么东西划过,她不由得眯起双眸,想要看清楚。
“嫂嫂,怎么样?看见了吗?”殷雪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殷雪焦急成分地伸出五指在她眼前晃动着……
众人皆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回答。
眼前模糊的影像逐渐变得清晰,没多久,她看到了一张凑得很近很近的脸,顿时,她脸上露出盈盈笑意,她微微抖着唇,欢喜地说道:“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
“娘……”一把稚嫩的声音软软地响起,随即一个小小的身子投进了她的怀抱。
顿时,那清晰的双眸又再度模糊了,一串泪水无法抑止地从她的眼眶流淌下来,她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儿子的脸颊,将他埋在她怀中的脸抬起来,对着他喃喃说道:“琛儿……让娘看看你……娘想看看你……娘的琛儿又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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