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与林回胜分手后,她一直没有再为谁做过饭。上大学时,吃食堂,吃外卖,工作后,有名远做的饭。她对食物不再挑剔,能吃就行,反正死不了人。生活也趋于平淡了。
今天她突然想做一顿饭了,不知道做出来的东西还能不能吃。好久没有碰那个叫做"菜刀"的东西,都已经生疏。这么快,八年已经过去。由于不太熟练,她切那一点点肉切了很久。然后她开了火,将肉放入锅中翻炒着。她很认真的忙着,连名远回来了,也不知道。
名远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望着她。不多时,她将煮好的菜铲入碗中,正欲端着上桌,透过一旁的镜子,才看到了名远。
她回过头来,很自然地笑了笑:"哥,今天尝尝我的手艺。"
"怎么了?你没事吧?"名远瞪大了眼睛看她。他有些受宠若惊,好久没有吃到她做的东西了,久到他已经忘记了那是什么味道,久到他已经忘记了她还是会做饭的。
"先吃饭再说。"名悦小心翼翼地将菜端上桌子,又给他盛好了饭,他竟然还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名悦扯了扯他的袖子,拉他坐下,"你就给我个面子,行吗?"她自己拉了凳子,也一屁股坐下来。
名远吃了几口,味道还不错。也许她天生就是开饭店的料,做出的东西总不会逊色,只是不愿去做罢了。再吃了几口,他见名悦一直干坐着,盯着他,于是说:"你怎么不吃?你弄这么多,我又吃不完。"
"我不饿。"名悦摇了摇头。她其实一天没吃东西了,可就是不想吃。
名远并不勉强她吃,再问道:"你那么急着找户口簿,有什么事?"
名悦还是盯着他,一直沉默着。她说不出口,可能她说了,他就要抓狂了。
名远也抬头,心中有种怪怪的感觉。她这么反常,让他闻到了一丝危险的意味。名悦站起来,背过身子,很久,才低着头说:"哥,我今天,登记结婚了。"
名远突然被噎住了,胡乱的在桌上找水,可是找不到。名悦见旁边有水忙给他递上。他喝了好几口,将杯子扔到一边,说:"你这不是在胡闹吗!你把婚姻当什么了!你以为是在扮家家,玩游戏吗?"他完全忘记了曾经他还逼着她去相亲。可是相亲和结婚是两回事。
名悦低着头,没有说话,她自知理亏。
"李施知道吗?"名远冷静了下来问她。
名悦盯着饭桌,说:"我没有告诉她。"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们当成你的亲人?是,结婚是你一个人的事,可你就不需要考虑我们的感受了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和那些女孩子是不一样的?你怎么可以随便找个人就去登记了?你让我和你姐心里怎么过意得去?"名远瞪着她吼了出来。
"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名悦小声地说,"可是,我不能忍受那种感觉。一直是我在欠着你们,你们总是默默地为我付出,我并不需要你们这样,我压力多大!"她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突然觉得好受多了。
名远听完她的话,冷静了许多,过了一会儿,他问:"他不准备先见一下我们吗?"想到这个,他又来气了,竟然有人这样不费力就掳走了他的宝贝妹妹,而他完全不知情,怎么能够不生气?
"哥,你别生气,你放心,你说的问题我都考虑过了。而且我相信,你们对他不会有意见,平时你们见过面的。"名悦忙解释说。她真怕他会与慕北打起来。
"慕北?"名远似乎明白了过来。
名悦点了点头,"他等会儿过来接我,东西我收拾好了。"
名远望着她,好久没有说话,他的喉咙在发紧,不肯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会不习惯吧,会舍不得吧。他想,这一天未免来得太快了,她以后都不会黏着他了,她要去黏着另外一个男人了,将来,她多久回来一次呢?他不知道,他心中有着无限心酸,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这么多年,他不仅是她哥哥,还算是她的父亲母亲。他有的,对她从来不会吝啬。
"对不起,我早该告诉你。"名悦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别的。
"早?是什么时候?"名远叹了口气,"我懂你的心思,你不也是临时决定的吗?有什么早不早的说法。"
名悦被堵的说不出话来,她是临时决定的,她只是在威胁着自己,时间一拖,她就不敢真的这样去做了。
"他什么时候到?"名远淡淡地问。
正说着,门铃已经响了,名悦准备去开门。名远拦住她,说:"你回房间去,我和他有话说。"名悦望着他,一阵担忧,可她没有说什么,回房间里去了。
"进来吧。"名远开了门,对站在门外的慕北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