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下了头,吃着自己的。他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很对她的胃口。她吃到一道菜时,筷子定在了半空中。那是她早上想吃而没有吃到的菜——酸辣鱼。没有想到,他竟然记得。她有些感动。再一看,他似乎都没有动筷子,都是她一个人在吃,他一直看着她吃。
名悦吃了一口鱼,偷偷瞄了他一眼:"你不吃?"
"我不饿。"慕北朝她笑了笑,他碗中的饭都没有动过。
"你这样看着,我吃不下。"名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还在生气吧?她突然觉得有意思。"我到不知道,慕董这么会记仇。"
慕北没有反驳什么,他确实会记仇,她说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而伤害他的居多,他不想记,可就是记得。
名悦觉得她今天的态度似乎有些问题,觉得自己过分了,有些想讨好他,她悄悄地往他的碗里夹了菜,他喜欢吃什么,她是基本了解的。
"不吃就冷了。"她边夹菜,边扇了一下风,果然,他开始吃饭了,胃口似乎不错。名悦想笑,他就像一个赌气的大男孩,说一两句哄他的话,他气就消了。
"荣婶!"慕北叫了一声,那妇人很快进来了。"你也坐下一起吃。"荣婶迟疑着不肯坐。
"你不坐,小悦可得怪我了。"
他打趣了一下。荣婶这才坐下来,迟疑着说:"我还怕小姐不习惯呢,我这老婆子,又老又丑的,哪里上得了台面。"
名悦笑说:"怎么会呢?我倒觉得荣婶很亲切呢。"和着她才是罪魁祸首,可恶,她哪里像嫌贫爱富的人了。
吃过饭,名悦打电话给表姐,两人闲聊了许久。挂上电话时,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她环顾四周,没有见到慕北。他似乎和她玩躲猫猫,总是找不到人影,神神秘秘的。
她给他打电话,却也是关机的,他这些天很反常,生气了也不跟她发脾气了,她心情不好,他就悄悄躲开了,倒像极了怕和她吵架,因为姐姐的事,她总是莫名其妙地发脾气。他不会好过吧。她不该因为姐姐的事迁怒于他,他也忍让得够多了。她笑了笑,姑且放他一回好了,也放她一回,这样子斗来斗去,多累啊。过去的事,她并不是不可以忘记。
楼上忽然传来了一个声音,名悦转身走到楼梯口,慕北也正走到那里,他从楼上下来,手里捏着一张泛了黄的宣纸,上面画着什么。两人相互对望了一会儿。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她的眼神却有着期待和爱怜。
名悦知道他是累坏了,这一天来从来没有停歇过。他是在乎她的吧。他怕她切破手而不许她切菜,他知道她怕冷总是将外套丢给她。说他们不像夫妻,偏偏有时又挺像。或许,她应该相信表姐的那些话。
"你不休息?看你挺累的。"名悦终于忍不住开口。
"还早呢。我还想带你熟悉一下这里。"慕北说,"前面有一块空地,可以放烟花爆竹。我带你去看看。"他给她裹了一件衣服,领着她出门。他们沿着路绕了几绕,似乎真的有一块空地,四面是竹子,显得空落落的,天上有星星,眼睛一眨一眨,很明亮。
他们往空地中心走,没走出几步,突然"咻"的一声,几簇焰火升上了天空,在半空中开了花,五颜六色的,五彩缤纷。
望着满天的焰火,名悦很兴奋,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弄的,或许他刚刚就是去坐在这件事吧。但是有焰火,应该就有爆竹,她觉得他不会那么吝啬,应该也买了鞭炮的,她其实对那玩意儿更感兴趣,小时候就玩得不亦说乎,她绕到他身后,小声嘀咕:"让我猜猜,你是不是还买了爆竹。"
"就一簇焰火,你高兴成这样。"慕北摇摇头,她对天上的月亮都不感兴趣,却对这些小玩意儿感兴趣,真是小孩子的心思,"爆竹有是有,可是不能让你碰。出了事怎么办?我还真是怕有人拿了刀来追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