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吗?我确实是喜欢笋子,你带我去看一下吧。”名悦说。
荣婶听了微微一笑,连连点头:“好的,小姐。你等我一下,我得带一把刀出去。”
名悦点头,见她高兴的样子,却又有些奇怪,“有什么可乐的?”她看着她明快的眸子,心中起了怒气。荣婶的头低了下去,可还是笑着,一张脸熠熠生辉。名悦过来有半个多月了,一直是关着门,闷在家里面,她好说歹说,她也不出去透透气,荣婶可急坏了,今天,她难得提议,她的心情自然是好的。
竹林里的竹笋长得果然是好,荣婶割了许多,名悦拿去河边剥皮。河里的水很清澈,一眼可以望到河底,里面的鱼儿自由自在地有着。名悦看着不禁想起小时候的事情来。大瘟哥哥和她都喜欢到河里玩。有时是捉鱼,有时单纯只是玩水,不把对方弄成落汤鸡似乎就不甘心。
河水似乎挺深。她突然脱了鞋子,往河中心走去。河水很凉,凉在她的心上。她想起这几日,不管她怎么闹,慕北却总是不出现在她面前,她吵着要回去,要见姐姐,可是没有人理会她。
荣婶提着几根笋子回来了,却不见名悦,急的大叫起来,“小姐,小姐!”她四下望了一下,见名悦正在河中间,朝着她微笑,她的半身都在水里了,她笑起来,很奇怪,不知是要做什么。她心下更是焦急了,叫声更是尖烈,几乎要跪下来:“小姐,你这样不是要了先生的命的吗?哎呀。”荣婶跺起脚来,哆嗦着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颤颤地说:“先生,先生,小姐,小姐……”她话还没有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荣婶,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荣婶的后面响起,荣婶感到背部有些凉,回了头,才见到慕北正向这边跑来,他的步伐有些凌乱,三两下子,已经到了这边。荣婶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指了指河中心。慕北看过去,顿时傻了眼,一双眼珠子就要瞪出来。名悦已经只剩了半个头了,她似乎看到了他了,脸上还有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他低骂了一声“该死的”,来不及细想,就举身跳进了水里。那水这么凉,她怎么受得了?
名悦感觉到身边的液体很柔和,渐渐地又觉得很重,向她压过来,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可是,心中竟然有几分的喜悦。她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再走下去,一切都会了结了,即使,母亲不愿意见她,即使母亲恨着她,可是,那也无所谓了,她现在活得更累,再这样下去,她会忘记该怎么去喘气。
慕北扑了过去,双手在水里扑出了层层水花,名悦已经没有了影子了,他心中一慌,“小悦。”他叫了几声,没有回音。除了水声,还是水声。他的脑子,呼的一下,全乱了,只知道潜到水里,搜索着那一抹身影。他完全不知道,他们究竟在赌什么气,心底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乎就要将他的身心撕裂了。他的手不停地在四处探着,很久才抓到一处冰冷的东西,他意识到,这没有温度的东西,是名悦的手,他拼命地拽了起来。名悦被他拖出了水面,他来不及思考,将她驮在了背上,使劲往回游。
荣婶在岸上急得已经跳了脚,见慕北上来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见了他青黑的脸色,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眼里。傻傻的愣着。根本不知道该做什么。
慕北将名悦放了下来,用力地按压她的胸口,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不管他怎么做,拍背,做人工呼吸,都没有用。名悦的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根本不像一个还活着的人。她只差了四肢还没有僵硬罢了。
荣婶蹲下身来,握着名悦的手,被那种冰冷的温度一触,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条件反射地丢开了。
慕北看了她一眼,眼神空洞。拼命地将名悦往怀了面揽着。名悦的嘴角一直是有一丝笑意的,僵了,也还是这样。
“离开我,真的这么开心?”他哑着声音说。手指与她的交缠着,下巴抵在了她湿湿的头发上,她的手指上闪着一丝的光亮,刺痛了他的眼睛,“可是,为什么,你还要戴着它?”那个戒指是冰冷的,可是,怎么,他觉得她的身体更是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