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慈祥的老人盘腿坐在炕上,身后有个毛笔写下的大大的“佛”字,苍劲有力,何楚楚环顾了下四周,虽说这是主持的房间,但摆设也太简单了些,靠在炕旁边的,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烛光在这种空旷的房间中,显得非常明亮。
“亦王爷请坐。”
主持双手合十,微微朝亦王爷点了点头,算是行了礼,亦王爷坐在桌边的椅子上,出奇的没有拿出平时对待别人时的阴冷与傲气。
“这么晚了,亦王爷来国恩寺做什么呢?”
主持始终保持着微笑,看起来像自家爷爷一样慈祥。
亦王爷听到主持的询问,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主持用得着问这句话么?”
主持同样报以意味深长的笑容,何楚楚在一边看的是二丈和尚摸不到头脑,恩,这句话放在这裏太合适了。
“老衲只是个和尚,可不是那能够预知未来的仙人呐。”
主持说这话,往何楚楚所站得位置打量了两眼,接着说。
“亦王妃上次祈福没有许下愿望么?”
何楚楚仔细回忆了下,一路上就被至王爷牵着走了,确实没有什么心思许愿,只是这种事怎么会被主持知道。
“这个,大师怎么知道呢?”
何楚楚尴尬的问主持,看着局促的何楚楚,温和的笑了笑。
“那时,老衲在正殿里敲着木鱼呢。”
何楚楚此时心裏炸开了一样,谁曾想在国恩寺还有个狗仔队一样的主儿啊,当时怎么就疏忽了,有木鱼的声音,自己也没有去管他,不过就是现在,何楚楚都不曾记得还有木鱼的声音。
那么,他肯定就看到了跪在自己身边的至王爷,就知道了当天发生的事情,想到这儿,何楚楚一身冷汗,惶恐的盯着主持,生怕主持再多说半个关于那天的字来。
“我的王妃不需要像神明许什么愿,本王可以满足她的任何愿望。”
亦王爷也是知道那天的事情的,但自己的心裏并不想翻开这些事情,就岔开了话。
“亦王爷说的也是。”
主持保持着一贯的温和和慈祥,含着意味深长的笑看着何楚楚,何楚楚无奈至极,这个主持本应该潜心修习经法,为何对这些八卦感兴趣,真是搞笑呢。
一边感激的看着解了自己尴尬的亦王爷,慢慢吐了口气,心裏边的一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厉王爷来过了。”
何楚楚听到“厉王爷”这三个字,瞪大了眼睛,果然,这场中秋大典是个你争我斗的战场,各家各户现在卯足了劲儿,要在皇上和皇后娘娘面前出个风头,博个好彩头。
“本王想到了,他肯定会来的,只是错过了他垂着头丧气出去的样子,真是可惜了。本王要见琴石。”
“亦王爷去便是了。”
“本王不是傻子,琴石早在隐居竹山的时候就已经被心魔侵心,走火入魔,他求你震住他,你便在这竹山中设下七七四十九层玄音阵,这个玄音阵每四十九天便会变换一次阵型,就算如此,本王也并没有把它放在眼里,但本王的王妃实在很想一睹琴石的琴技,本王不想费那么大的力气去破你那破阵,再说,本王不想冒一点让爱妃受伤的危险。”
语气真诚中又带着点高傲,如果是别人,定会被亦王爷保护王妃的心情感动的一塌糊涂,但何楚楚实在是提不起来任何感激他的心,这小子,做戏从来都不用走心的。
骗骗别人还成,何楚楚可是当事人,懵都懵不动。
主持听完亦王爷的话,爽朗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亦王爷,老衲不是不想为您引条捷径,只是布下阵法已是十年以前的事了,阵型已经变换了快要一百次,一切早已不在老衲的掌控之中。厉王爷走了一遭是不错,可是见没有见到琴石老衲也不知道。”
厉王爷已经走了一遭了?
这会儿也只是刚刚天黑,这么说来,厉王爷是在极短的时间里就破了所谓的玄阴阵,看起来瘦弱无比,深藏不露啊。
何楚楚在心里面不禁担心起来,如果厉王爷也拿到了琴石的曲子,依他的造诣,弹出曲子不是问题,而且可以达到很高的境界,那么,在舞蹈这个项目上,亦王爷和自己就没有那么大的胜算了,再加上见琴石还要破阵,不知道要损失些什么,还不如不要他的曲子。
何楚楚悄悄拉了拉亦王爷的一角,亦王爷回过头来看看何楚楚,何楚楚悄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去破阵,这种事划不来的。
亦王爷读懂了何楚楚的意思,眼神忽然明媚了很多,转过头去,对着主持问道。
“主持真的没有破阵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