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痛苦(1 / 2)

何楚楚给流溢加了菜,坐在一旁,静静的看流溢吃饭,流溢倒吸着凉气。

“干嘛呀,光是看着,你不用吃饭么?”

何楚楚白了他一眼,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想到将要到来的,何楚楚的手心都是汗。

何楚楚笑了笑,拿起筷子,勉强吃了两口。

流溢叹了口气,也没吃多少,何楚楚叫追月来把盘子都收了下去,之后就让追月不用管这边的事情了,追月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什么。

转眼中午就过去了。

何楚楚其实还有点累,爬上流溢的床,指了指旁边的位置,流溢躺了下来,何楚楚拉着流溢的手,回头看到流溢不好意思的笑,非常可爱。

“害羞呢?”

流溢摇了摇头。

“不会,姐姐以前也是这样,姐姐刚来到这裏的时候,不适应,任何人都走不进她的心,可是,她唯独对我很好,真的是亲人那样,我恨过她,恨她走的太决绝,不过,那天看到她幸福的样子,我就知道,她的选择是对的。我祝福她,但也很想念就是了。”

何楚楚点了点头,流云也是个非常幸福的女子,虽然不了解她的过去,但至少她现在,有挂念她的弟弟和朋友,这就够了。

何楚楚转过身,和流溢脸对脸,真是俊俏的一个孩子,这会儿刚刚有些男人味儿,小受的气质依旧有,少了些,这两种感觉在他的身上很协调,像孩子又像男人。

沙子从沙漏一点点滑下,何楚楚可以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听的人毛骨悚然,没有人会像自己和流溢一样,这般安静的等待痛苦的来临,降临在流溢身上的不幸,老天就是拿出全部,都无法弥补。

流溢闭上眼睛,静静的闭目养神,他的睫毛很长,皮肤又好,活脱脱一副纯真婴儿的模样。

何楚楚也想睡了,刚闭上眼睛,流溢握着自己的手就加大了力道,何楚楚恐惧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流溢,已经面色苍白,满脸是汗,眉毛都拧在了一起。

何楚楚坐起身,流溢蜷在一起,咬紧嘴唇,渗出殷洪的血迹,何楚楚吓的不知所措,来了,还是来了,何楚楚一阵慌乱,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帮不了,伸出手紧紧的抱着流溢,流溢睁开眼睛,满是绝望的眼神。

“姐姐,给我刀好吗?”

何楚楚的脸吓的苍白,流溢太小了,他没有办法承担,就想选择最后的办法解脱自己。

何楚楚用最大的力气抱紧了流溢。

“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们会好起来的,不要忘了,大漠里还有你的姐姐,你们还有幸福的会面,还有……”

何楚楚想说些话转移流溢的注意力,但一切都是徒劳,流溢闷哼出来,已经无法将自己克制在无声的痛苦之中,缩的像个虾米一样,何楚楚的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了下来,抱着流溢,居然如此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上的颤栗,他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却无法做到。

毕竟,他不是熐言之,而且,就算是熐言之,也只是在蚀骨毒发作之时,温顺的等待,等待毒性的减弱。

“坚持住,坚持住,不要胡思乱想,我在,姐姐在,我们会保护你。”

流溢的手握成了拳头,过了几分钟,因为痛苦,连握拳的劲儿都没有了,剩下的,只有再往一团的缩,何楚楚的眼泪不停的倾泻下来,滴在流溢的脸上,和流溢的汗水和泪水混在一起。

流溢的脸埋在何楚楚的怀里,不想让何楚楚看到自己因为痛苦而扭曲得面部表情,何楚楚能做的,只有用力抱着他,给他仅仅的温暖,很快,流溢没有抗太久,昏迷过去。

何楚楚的身体松垮下来,看着怀里的流溢,拨了拨他面前因为泪水和汗水粘湿的头发,苍白的脸色,青紫的嘴唇,都好吓人,似乎流溢真的死了一样,何楚楚木在那里,太累了,即使给流溢的,只是一个拥抱。

沙漏里的沙子还在悉悉索索的往下滑,流溢已经昏迷半个时辰了,按何楚楚看到熐言之毒发的规律,下一次的发作马上就会到来,只要流溢睁开眼睛,刺骨的痛一定会毫无延迟的席上全身,像被魔鬼一点点侵蚀一般。

何楚楚甚至在祈祷,祈祷老天能够听到自己的愿想,不要让流溢想过来,就这样睡过六个时辰。

怀中的流溢睁开眼睛,何楚楚苦笑了一下,流溢也勉强扯开嘴角笑了笑,鬼都能看出来他笑的有多么费力,流溢动了动嘴唇,声音都是沙哑的。

“姐姐,如果死了,是不是就可以早点结束这样的痛苦。”

何楚楚愣住了,这个念头的存在是可怕的,何楚楚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收起来的眼泪,再次溢了出来。

“不可以这样想,我们会挺过去的。”

流溢的眼里满是绝望。

“可是,下次怎么办,还有下下次,下下下次……”

话还没说完,流溢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栗起来,何楚楚简直无法在忍受,这是怎样的痛苦,这是怎样的折磨,为什么偏偏要降临在流溢的身上,他只是一个孩子,一个像男人的孩子而已,熐言之,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将痛苦加注在别人身上,毁了流溢。

何楚楚咬着牙,对熐言之的恨已经没有办法用语言来形容。

何楚楚就这样抱着流溢,一次又一次的看着他在痛苦中昏死过去,再从痛苦中醒来,蚀骨毒一次比一次活跃,流溢的清醒时间就一次比一次短暂,因为有昏迷和醒着的对比,毒发时的痛苦被放大了上万倍,何楚楚不害怕洛亦天中途回来,因为熐言之会拖住他,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直到夜幕降临,六个时辰终于过去了,流溢已经没有力气了,全身湿透,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何楚楚也是如此,费劲力气,将流溢放好,被子盖好,才跌跌撞撞的走到桌子前,倒了杯水,端起水杯时,手都是颤抖的。

何楚楚不能在这裏多待,洛亦天早上给追月说晚上会回来,熐言之就算把他拖到凌晨,他都一样会往家里来,何楚楚站起身,不自觉的晃了晃,好不容易站稳了,脚和灌了铅一样,往前走。

打开门,外面已经全黑了,但毒发时间较早,应该还没有到午夜,挪到拐角,追月迎面走来,看到像跌倒了水里的何楚楚,惊讶的长大了嘴巴。

“夫人,您怎么了?”

何楚楚心裏想着这下坏了,被追月看到了,日后洛亦天问起来,追月肯定是个大麻烦。

“没事,就是和流溢那个臭小子玩泼水,被他搞的全身湿透了。”

追月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个理由很牵强,不过,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如果夫人不肯说实话,那也一定有她的道理。

追月怕何楚楚出什么事,跟在何楚楚身后,送她到了卧房门口,何楚楚推开门,走了进去,又往后倒了一步,认真且严肃的看着追月。

“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他。”

追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何楚楚坐在椅子上,歇息了一会儿,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这才稳稳的端起茶杯,像一个平常的等待丈夫回家的老婆一样,何楚楚怎么想都觉得上天对流溢太不公平,这件事完全是熐言之做的太过分,今天本也该是熐言之毒发的时间,但天尊会给他控制毒性的药丸,流溢和自己什么都没有,只有苦苦的承受,如果这样,倒不如让熐言之享受毒发,把药丸给流溢,何楚楚似乎想出来些什么,握着茶杯,冷冷笑了笑,像极了洛亦天的神情。

洛亦天确实是后半夜回来的,何楚楚那是靠在软榻之上,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到轻轻的推门声,何楚楚惊醒了,但太困了,也懒得爬起来,洛亦天轻轻的走过来,摸了摸何楚楚的脸,抱起何楚楚,走到了里间,轻轻地放在床上,盖好了被子,何楚楚睁开眼睛,平和的看着洛亦天,洛亦天看到何楚楚调皮的样子,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何楚楚笑了笑,很是疲惫。

“怎么才回来呢?”

这种语气就像妻子询问晚归的丈夫一样,洛亦天笑了笑,很喜欢这种感觉,这么晚回家,房间还亮着灯,还有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洛亦天俯下身子,亲了亲何楚楚的额头。

何楚楚在洛亦天的唇上回应了一下,洛亦天上了床,抱着何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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