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关键时刻宸王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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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宫后院——

东厢五间是连通房,内置几十简朴的四方桌与无背长方椅。

太监们将妃嫔全部被带进这里,强行按她们在木椅上坐好。

每人面前是套青瓷碗、汤匙和掉了釉的木筷子。

桌上鸡鸭鱼肉罗列丰富,大多吃食已经凉透,让人看着根本没有任何胃口。

生死关头,谁能做到放飞心情,去享受这些半冷不热的送行饭呢?

顾云瑶十指扒住桌沿,长睫颤颤落泪。

耳畔哭声不绝,她的脑中也像是搪进了烂布棉花,懵懵糟糟、乱乱哄哄的一团。

生平还不知死是个什么味道,怕是一会儿就会尝到了。

忆起十七岁那年被迫入宫,承宠的之路历尽坎坷、几经磨难。

一想到自己就快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顾云瑶不禁眉心紧锁,发凉的唇瓣抖擞不断,掩面哭得伤心。

这就是帝王家的残忍无情吗?入了宫,女人的一切都属于皇室,就连生死也由不得自己。

她非是畏惧死亡之人,自从躺在帝王身下承欢的第一夜过后,她就确定真正的自己已经死透了,变成个失了心的躯壳。

等到人死了,灵魂便会得到解脱,倒是快事一桩。

可是,假如自己真死了,就再也见不到最最心爱的男子和妹妹,也看不到七皇子长大成人了。

往后,孤灯残影下,不知赵安会怎么度过一个个更漏凄寒的夜晚;颂琴又要被送往哪宫做事,所遇之人是否良善……

还有云汐、冷青堂,此时该是收到东厂番子想尽办法送出的示警密函吧?

宸王一旦登基,首先会肃清异己,不会放过任何能够威胁到他的势力。

希望他二人再也不要回到京城,再不可陷身于这片污浊罪恶的深宫当中……

女子在桌边哀哀抽泣着,周身被绝望与无力感沉沉的压榨,埋于胸腔里的悲恸肆意流蹿至四肢百骸,磨得她心口疼痛,无法喘息。

顾云瑶自知在这世上还有未做完的事,还有想要去陪伴的人。为着他们,她突然不想死,她极其渴望活下去。

门响,一脸横肉的老嬷嬷迈步进屋,身后多名小太监鱼贯而入。

屋里哭声骤然停止,女人们表情惊悚,一张张被泪水打得湿透的脸青白交加,呆呆的看着逆光站立的凶神恶煞。

老嬷嬷眼神冰冷的横扫桌边一众,鲶鱼嘴角似翘非翘,眸子随即抬高,漫声开口:

“时辰到了,娘娘们该上路了。”

周遭气温骤的急转直下,犹如地狱之门猝然开启,一股子阴冷腐败的气息从四面八荒涤荡而来,在无助的女人之间任意穿梭,带给她们强烈的恐怖感。

立时,东厢再次爆发出嚎啕震天的哭声,凄厉而悲哀,恍似波涛翻滚的海洋,听得人毛骨悚然,一身鸡皮疙瘩就快掉落到地上。

老嬷嬷彻底将烦躁不耐写到了脸来,抬手一挥,转身走出东厢。

太监们面目狞然蜂拥而上,再不顾什么宫规礼仪,拽衣襟揪脖领,如同拎小鸡般的狠狠将人往屋外带。

“放开我、我不要死、我还年轻啊——”

一记撕声惊喊过后是尖锐刺耳的惨叫,只见一浑身素衣的女子披头散发拨开倏然安静下来的人群,提裙奔跑就向屋外猛冲。

前脚才跨出去,冷不丁恶风袭面,清脆的拍击落上女子的半侧面颊,抽得她眼前金星乱溅。

没入宫前娇生惯养,入宫后又是养尊处优,这些主子们哪里受到过如此苛待,何曾想过,自己也有被下人们打脸的那天。

女人顿时老实许多,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水波粼粼的眼眸怔怔瞪圆,身子轻飘飘的向旁侧歪了歪,靠在了门板上气息匍匍。

顾云瑶被架立的位置刚好一抬眼就能看清那女子的半张脸,那人正是菡香馆的孙婕妤、两广总督孙敏之女孙笙笙!

脑子“嗡”的一声,顾云瑶只觉天旋地转,意识混混沌沌。

此番南疆平乱,闵、孙两家都为朝廷出过大力。果然才达目的,新帝便要过河拆桥了……

下一刻,顾云瑶又被接连不止的哭嚷谩骂声唤回神思。

孙婕妤已经被人仰面按在地上,两只皓腕被个太监狠狠勒着,嘴巴被另外一个用力扣开,一酒壶正往她口中猛灌。

顾云瑶看得四肢抽动,一口气憋在嗓眼吞吐不下。

她知道,那是毒酒。

孙笙笙一介女流遭此折磨,根本无力还击,喉中“呜呜咽咽”被迫吞咽的同时,两腿搭在门槛上乱蹬乱踹。

又过不多时,她七窍流血,一个人横在冰冷的青砖地上,完全没了动静。

两太监起身,用白帕子频频擦抹双手。

老嬷嬷一旁勾唇冷笑,叉腰狐假虎威:

“都看到了吧,横竖是个死,何必非要弄个全身乌青死相难看呢?既然主子们不愿用膳,那就请移步正殿,自行挂到绫上去吧。

各位主子放心,到地下服侍大行皇帝之人也算有功,死后会被追封谥号,于母家也是无上荣光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