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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榴合上房门。
回到桌边,她那一双绿豆眼向桌上青绿盏轻瞟过去,拈酸说道:
“哎呀,还是你在这府中待遇好啊!
时候不早了,你快些把喝汤上床去,我也要拾掇了家伙,回去睡啦。
保不齐过会儿,明督主还会到你这屋里来。”
顾云汐不由得脊背一紧,心七上八下的瞬间没了着落。
想来在明府这些日子,她出各种花招防备明澜,而明澜屡次也有应对的措施。
无论如何,他暂时还没沾到她的半分便宜。
眼下正是自己逃脱明府的关键时期,可千万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出差池。
顾云汐强打精神为自己暗暗打气,总算是定住神了。
小手拉住石榴,顾云汐将细眉勾起,娇俏的小脸拧出一抹叫人怜惜的紧张神色,向石榴娓娓的求道:
“好姐姐,我都对你如此推心置腹了,你就留下来多陪我一刻嘛。
往后我在这府里头少不了受你照顾,你想吃什么,我也能给你做。求求你,我一人害怕,你再陪陪我……”
“哎呦呦,这……不方便嘛……”
所谓吃人的嘴短。
此刻的石榴,对待眼前这清纯女孩的态度,倒有了很大转变。
看她无依无靠的,今后能对自己一个洗菜丫头造成什么威胁?
如此想来,石榴也是愿与顾云汐更亲近些。可她依然坐不安慰,神情茫然犹豫,想留下,又怕被府中管事责骂。
顾云汐索性将那青绿盏推到石榴眼前,亲切说:
“时间还早,这酸梅汤给你喝吧。晚膳我本就没吃什么,喝了它反而酸腹。”
“成!”
石榴早就对这飘着桂香的酸梅汤垂涎三尺,见小姑娘盛情,便不再推辞。
端了碗几口饮下,她满足的揉揉肚子。
顾云汐聚精会神的注视石榴将汤饮尽放了碗,继而略是一笑后悄然垂下羽睫,将眼底清明利利的光芒尽数遮住。
“石榴姐,你在此等我。我盥洗好了你再离开。”
“我去给你提壶热水。”
石榴变得热情起来,起身出门。一刻后人回来了,手上提个铜壶。
“咦?我这是怎么了……身上好热……”
房门都还没关,石榴就扔了壶,两手放到扁平无澜的胸口,不停摩挲。
顾云汐见了她那反常的举动后先是一惊,随即镇定下来。
由此可见,确是那碗酸梅汤有问题……
眸光犀利的落到桌上空空如也的莲纹青绿盏上,顾云汐如释重负般深深提了口气。
方才真是太险了!还好自己存了个心眼,否则铁定要吃大亏了——
明澜!!
她默念罪魁祸首的名字,怨恨的眯了眯眸。
探头向外左右看,院里四下静得很,并没旁人在场。
顾云汐迅速拢了房门,用力拽起已在地上骨酥如泥的石榴。
刁蛮丑陋的母老虎全身已是大汗淋漓,洋洋洒洒的半湿了衣衫。
她那一对圆溜溜的绿豆眼半开半阖,微眯间眼眸迷离,暧昧如丝。
“石榴姐,你要不要紧?莫若我扶你到床上躺会吧。”
顾云汐连扯带拖,总算石榴拉上床。
湿漉漉的绵软之躯刚沾到香滑的褥面,石榴便拧身侧翻,将燥热的身子与锦被裹在一起。
见她腿间用力夹着被角,酥得就快融化掉的身躯不住在被上蹭,嘴里语无伦次、哼哼唧唧,顾云汐渐渐意识到,掺在酸梅汤里的东西,该是春药无疑!
春药,她没见过,倒是不止一次听说过。
在贡院那会儿,她在一旁听几个姑娘议论扯闲篇,她们就曾提起过“春药”。说是种极厉害的迷~情~药,有水剂也有粉剂。
无论多么刚烈的女子,只要沾上那药物半点,立马变成乖顺的小绵羊,任男子摆布。
如今看石榴这幅使人羞耻的状态,正与当初姑娘们口口描述的中招女子的样貌相同。
认真想来,自己身陷明府,几次三番拒绝了明澜的纠缠,。
那厮终于忍耐不住,对她下手耍坏使阴了!
哼哼!纵然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顾云汐浅笑斜眸,细细思忖一刻,躲进床幔中俯身,去褪石榴的衣衫。
石榴很快就被顾云汐灵巧的双手剥得精光。
她如今全身炽火正盛,光滑的身子在松软的被团里挣扎扭动,如一条蜿蜒蠕动的蛇。
顾云汐坏笑着欣赏石榴于春药的加持下已酡红汗津的丑脸,以及完全没有诱惑力的曲线,不禁展开无边遐想。
以明澜那种自大臭屁、凡事追求完美的事妈精,若然发现自己与这等奇丑不堪之女子同榻过夜,该有何等令人叹为观止的表情呢?
“嗯……明督主,来嘛,我难受……”
此时石榴的大脑完全被药物控制住,意识变得凌乱混沌。
她紧抱被子,将光溜溜的身子弓成了虾子,嘴里呻哦不断。
“你再忍一下,督主马上就要来了哦!”
那副痛苦又沉沦的表情盘踞了在张丑脸上,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无比滑稽。
顾云汐“嘻嘻”笑够,飞快褪下自己的衣裙改换上石榴的衣裤。之后,又将自己的发型梳成与石榴一样的元宝髻。
溜到桌边吹灭蜡烛,顾云汐手举托盘迈步出屋,接着疾速来到走廊的拐角处,藏身偷瞄那处房门的动静。
等了一刻,她终于看到一道欣长的身影,小心的推门而入。
随后屋里传出石榴隐忍滚闷的呢喃:
“哦……督主快点,帮帮我……我真的不行了……”
再往后,一记尖利而惊恐的喊叫从公鸭嗓中破出,将整个房间的屋顶震得摇几摇……
顾云汐实在隐忍不住,两手捂脸猫在墙角,“叽叽咯咯”的笑了好一阵。
这明澜定是被石榴的尊容吓破了胆吧?不然怎么喊叫声听起来都和平时的不太一样了呢——
顾云汐只管暗自想着美事,完全忽略一点:
明澜叫声如此瘆人,身为西厂提督,竟然没有下人留守,听闻异样后闯入救人吗?
顾云汐举着托盘一路低头向外院走去。
她想,趁此时夜里没人快些溜。真遇到两三巡院的侍卫,她便低头微微福身,蒙混过关。
大黑天的,那些人也只能当她是府里丫鬟,不会对她打量太细。
脚下骤然顿步,顾云汐突然想到一事。
外院定是有人守门,自己又该如何骗过他们,顺利溜出去呢?
不行,绝不能走正门!
借助朦胧的月辉,顾云汐举目查看周遭环境。
只见接近院墙一处正有棵高高的柳树。若是爬上稍树,便可顺势扒上墙头,跳到外面官道上去。
刚要往柳树那里去,她猛然发现东边上空一道火光冲天,暗夜苍穹随即被团橙红光染得通亮。
烈火来势汹汹,无数吞吐的火蛇卷着滚滚黑烟顺风见势,向天际一边席卷而去。
空气中,隐约可嗅到硫磺松油的气味。
震震脚步杂乱无章,许多人相互高喊:
“东院和厨房走水啦!快来人啊——”
顾云汐愕然:
难道是天助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