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
肖太妃手拢衣袖沉声呵斥,威严凛凛的脸上怒意氤氲。
两相针锋相对,在场的大羿宫人们情知躲不过,无不颔首低头,唯恐一个不留神,惹祸上身。
衣袖蘸着眼角,肖太妃此刻故作可怜,萋萋哀哀道:
“皇姐,今日您来若是诚心为大行皇帝上香,哀家谢您。可您为含何要血喷人故意惊扰帝灵,诬陷我们孤儿寡母。”
安和长公主气势汹汹,一步一顿上前,寒冷眼芒逼向惺惺作态的女人:
“本宫含血喷人?哼哼,那晚皇宫里头究竟发生过什么?万刀堂数千弟子如何进得宫中,闻人长老现下何处,他与你关系如何?肖淼洇,你与世人可说得清楚?你不过是坤宁宫一小小掌事宫女,竟然有如此盘算、如此心肠,当真是东宫钱氏小看了你。早知如此,当年就该一把火烧得你灰飞烟灭!”
“你……”
肖太妃步步后退,脊背陡然顶上一方坚冷之物。
惊怔的回头,她倏然看到自己正背靠璟孝皇帝的梓宫,正是那突兀坚硬的盘龙雕纹,硌得她肌肤发紧发痛。
到底是做贼心虚之人,只回眸看过一眼,女人立刻受到惊吓,嘴巴大张喊叫出声音来。
“母妃!”
宸王脸色阴郁愤懑,冲上来拉住母亲,表情很不友善的注视安和长公主。
安和将他二人的种种丑态尽收眼底,眉梢轻挑几分得意,大袖挥起,食指对准肖太妃的脸,扬声大骂:
“千古帝王含恨而终,你等奸佞乱政,满口仁义道德,却是佛口蛇心之辈!”
“放肆——”
肖太妃再也按捺不住,震怒间大呼小叫。
一队侍卫冲入大殿,手中的兵刃寒光咄咄。
乌丹国的死士们随即拥上护住长公主,甩臂膀拉开架势。
安和长公主鄙夷的笑过,漫声吩咐:
“不准与他们动手,本宫不想兵械打斗之声惊扰了帝灵。本宫乃乌丹国国君之妃,如今身在大羿若然有失,索罗王必定不会与她善罢甘休!”
肖太妃眸色一惊,红唇紧抿想了想,命令禁军:
“都退出去!”
“哗啦啦”钢刀入鞘,这队人如同退潮一般快速退到殿外,行动敏捷。
安和长公主沉面扯了扯嘴角,气势高昂:
“所谓人在做天在看,作恶天不赦,恶行必招恶祸!”
“你……”
肖太妃面色铁青,藏于宽袖里的五指狠握成拳:
“你还敢说,你来便是要故意给哀家母子难堪不成?”
安和笑笑:
“既然知道难堪,可见是个要脸的。罢了,屏退左右,本宫与你有些话讲。”
肖太妃神色忿忿却属无奈,毕竟眼前的女人身份太特殊,对待她急不得、恼不得,也只好忍一时气,暂且由着她的性儿吧。
“来人,今日时辰错过了,诸位太妃先行回宫去吧。”
有感暂时的获救来之不易,女人们起身,哭哭啼啼、争先恐后就往门外冲。
安和长公主挑眸扫过宸王,语气毫不客气:
“也请王爷回避一二。”
“你去吧。”
有母亲吩咐,宸王不敢不听,欠身道:
“儿子亲自送裕娘娘回景阳宫去。”
浅笑斯文,宸王走到顾云瑶的面前,见她缩在角落里四肢发软实属可怜,生怕自己再次惊吓到她,便与她拉开一段距离,轻声说道:
“裕娘娘,本王向您保证不会再有事了,现下本王亲自送您回宫去吧。”
顾云瑶浑身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看过男子一眼便快速转过眸去,由着颂琴架起,颤颤巍巍跨出了大殿。
偌大的宫殿里只剩下两个女人。
三丈距离以内,二人对立气势凛凛,两对眼神在沉默中早已激烈交锋多个回合,周遭空气如同凝结一般,唯见火光电闪的震撼。
风过,高挂的经幡白幔迎风飞舞,声响烈烈。
最先打破寂静的是肖太妃,她直视对面的女人,阴冷笑问:
“说吧,你究竟有何事要对哀家讲?”
安和长公主毫无畏惧,眼中怒气凝聚,默然注视一道飘摆的经幡在那女人的脸上投落剪影,仿若一条蛇盘踞在其半侧脸颊,蜿蜒扭动,为她妩媚妖娆的五官平添出丝丝狰狞与恐怖。
安和长公主叹一口气,音色沉沉:
“当年皇弟为得到这万里江山也曾使用过诸多难以启齿的手段,如今遭此业报确属罪有应得。你与宸王已经得到了你们想要的,本宫希望你们能够放过华南赫、放过本宫的九弟,让他远走高飞做个寻常之人。
如若你们对他斩尽杀绝,本宫回到乌丹必联合西夷二十六诸国,以雄兵百万进犯中原。想来二十几年前,大羿尚且不是西夷的对手,此番一旦动武,你们依然会是西夷的手下败将!”
“哀家还以为是何等大事,”肖太妃笑得漫不经心,抬手抚了抚鬓发:
“皇姐,您的话…真是说晚了一步。”
ps:
梓宫——古代皇帝的灵柩。
关于安和长公主的名讳,原本定了以我小师父浅月的名字,可以被万皇妃的女儿华南季月占了,再用就属雷同,所以改了。
希望小师父没有看到这一章,哈哈哈。(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