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你真是可悲至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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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香院,夜如泼墨,烛火星点的闪亮,影影绰绰。

顾云汐在房里坐卧不宁。

短短几日,她都被各式各样的坏消息包围着。

璟孝皇帝、钱皇后死了,督主死了,如今云瑶姐的生母,也死了……

而自己那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一个生死不明,一个也由痴傻人的身份,摇身变做了皇帝。

顾云汐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现下时局混乱,蛊笛带人卷土重来,不仅冒充东厂提督,还在煽动闵国公弑杀新帝华南信。

不论此番举事能否成功,单以蛊笛那残忍无常的性格而论,很难说事成以后,他会不会效仿华南信做出卸磨杀驴之事,将闵瑞父子杀害灭口?

无论如何,闵氏父子都是云瑶姐仅存在世的亲人,顾云汐绝不容他们有所闪失。

她在房里左思右想最终决定铤而走险,寻求机会找到闵国公,将有关闵府这个“冷督主”的真实身份告诉他。

一打开房门便引来廊下“番卫”的警觉,哥几个目光凶狠紧盯女孩不放,说话的态度异常生硬:

“你想干什么?快回去!没有督主的准许你还不能出去。”

顾云汐翻眸,双手叉腰不耐:

“凶我?我问你们,我是你家督主什么人?今晚月色不错,房里又太闷,我只想出去走走,赏看一下国公府豪华的宅院,难道也不行吗?”

“你有如此雅兴甚好,赏月的话本督愿意陪你。”

随着寒泉般清凛而干净的声音,蛊笛缓步入院,玄色长衫在夜色之中翩跹起伏,举止洒脱。

心“咯噔”一下,顾云汐不禁紧促了眉头,冷冷回了句“不必”,随手便要关门。

蛊笛一个纵身越上门廊,步伐轻得让人毫无察觉。右脚轻轻蹬出去,及时卡在了两道就要闭合的门扇间。

顾云汐遁怒,杏眸圆睁,根据对方写在一张阴阳脸上的肆意表情,她完全能够预测到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事。

不仅如此,她能够料定,眼前这个性情暴躁的男子对待她,绝对不会显示出犹如冷督主十分之一的温柔与耐性。

若在从前,自己身穿四品近侍服、手中一把绣春刀真正怕过谁?如今,自己的武功……

蛊笛视向细长的门缝,冷笑一句:

“哼,你以为凭借一道木门就能阻止我吗?”

他果然失了耐性,振臂一挥直接破门而入。

顾云汐连惊带吓步步后退,浑身香汗凝结,面色由嗔红转为土灰。

“谁、谁准你进来的——”

“笑话,我进我自己的寝阁难道有错?我已向闵瑞言明你是我的内眷,自然要和我同享一间屋子、一张床。”

他眼尾斜飞带着几分玩谑,对女孩振振有词。

顾云汐气得银牙咬碎,吼叫:

“想都别想,出去……”

一句话未完,娇躯被一股内力生生牵至男子近前,额头重重撞上一方坚实的胸廓。

“放开,你干什么——”

下巴被两根指头狠狠捏住,她疼得停止了挣扎,眸子氤红载着无边怒意。

蛊笛微挑的凤目旋踞着阴冷不散的雾霾,指尖板起她的下颚,强迫她与他对视:

“这话,理应由我来问你吧。方才在灵堂,你为何与闵瑞眉来眼去?你是想向他拆穿我的老底,眼下又闹着出去,是想寻机告诉他我非是真正的冷青堂,对不对?”

他猜得全中!

“我没有、没有,你快松开!”

强忍肌肤的疼痛,女孩一壁做激烈反抗,一壁咆哮:

“此时你我目的相同,全为对付华南信,我何必还要节外生枝?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

“如实回答我的提问,我便放过你!”

“你问!”

顾云汐凝眸,两眼迎上他寒凛如刀的目光。

谁知道这天杀的恶魔,又想耍什么花样。

直视她冷俏可人的容貌,漆黑的眸瞬间变得深邃,内里有光清浅的流动。

他邪邪勾唇,挨近她的颈窝轻声问询,将温热暧昧的气流吹在她的脸颊上:

“你来评判一二,我这东厂提督做得可还像模像样?”

“原来…你想知道这个。”

顾云汐眯笑,清冷斐然:

“实话实说,空有其貌无有其魂。且现下这‘貌’嘛……也存不了几分了。”

眸光转向男子疤痕褶皱的左脸,女孩眸现阴厉,她清晰感觉到禁锢着自己下颚的力量,陡然颓散无形。

男子在这刻化身为一尊冰封的雕塑,巍峨不动,周身散射出凛冽迫人的寒意。

“‘空有其貌’,呵呵,好。我即刻就让你明白,我什么都比他强——”

刹那间前胸一凉,继而痛感强烈。

顾云汐愕然低头,原是胸襟被他铁爪般的大手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