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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英曲身步入乾元殿,顿有浓浓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
华南信身穿龙袍坐在青烟缭绕的长方条案前,手举一方珍稀的血玉,细细雕刻着美人脸。
一道人守在旁边,不时手指血玉,对华南信低声说着什么。
陈英进殿那会儿华南信正是一声叹气,目光颇具消沉,从血玉移向道人:
“吴庸啊,朕的手艺到底比不上尚工局的奴才们啊!”
道士手拈唇上的细胡须,揖手谄笑:
“皇上是天子,任何手作之物都沾染着龙气,实乃世间独一无二。尚工局不过是应需求而造物,产出的东西哪件能与皇上的相提并论呢?”
华南信受用的勾唇,抬眼就见陈英在长条案前手托圣旨,灰头土脸。
“怎么,碰壁了?”
华南信垂下眼帘继续摆弄刻刀,心知肚明,曲水殿里那位,可是没那般容易就被搞定的角色。
经皇上一问,老太监脸色顿时更苦,不住倾倒满腹的苦水:
“回万岁爷,那云贵嫔太难伺候了。老奴这道圣旨还没宣完,她人可就急眼啦,将您赏赐的东西打碎不说,您瞅瞅,这圣旨…这圣旨也……哎呦,老奴真是罪该万死啊!”
老太监说着说着,“扑通”匍匐在地上,扯开阴柔的嗓音哭开了。
华南信视线轻飘飘的落向陈英手里皱皱巴的黄绢,立时看到明黄锦缎上面几道新落的脚印子,随即笑容淡淡晕开:
“好,能折腾说明精气神不错。你哭什么,起来吧,朕赦你无罪。”
“谢皇上……”
老太监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起身,在宫里当差几十年,他还从未遇到过今个儿这么个令人头疼的女子。
不过,皇上偏偏对她不急不恼,这也真是邪门了。
吴庸悄然看过主仆二人各自的表情,凑上一步:
“皇上,从前夜到现下四时辰已过,想来云嫔折腾多时人也乏了,莫若待她冷静一二,派人送去些吃的玩的,好言哄她一哄,如此软硬兼施反复几天,她也就会转性儿了。女人嘛,再不听话,左不过也需花心思调教一番。”
“呵,你这假道士倒比朕还懂女人?”
华南信侧眼剐向吴庸,眉睫挑起。
有感两道眸光好像锐利的剑芒冷嗖嗖的贴脸直射而来,吴道士吓得紧缩了脖颈,两只手在杏花道袍的宽袖里,藏了又藏。
哪知下一刻华南信“噗嗤”乐了,扔了手里的家伙起身,兀自道:
“云汐可不是一般的女人,闵瑞知道的事,她必然也是知道的。冷青堂还活着的一天,她就算人在朕的宫里,心都在冷青堂的身上。”
陈英骤然止住悲声,面色阴厉:
“皇上,莫若直接派出两队御林军将东厂的营地围了,人就地正法算了。”
“不可!”
华南信负手,否定之词铿锵有力:
“朕也想一不做二不休,可偏偏安和长公主极力袒护冷青堂。她是个厉害角色,朕才登基,眼下还不能与乌丹国翻脸。可若是冷青堂无理在先,劫了朕的云贵嫔,那后果可就不一样了。”
陈英凝神,随即豁然开朗:
“皇上的意思是……”
“派人传出话去,朕已册封郑冉之女为贵嫔,明日帝妃将携手登望仙台,同为天下祈福。”
陈英大惊,连连摆手:
“皇上万万不可啊。那望仙台里藏有火药,逐一楼层排查搜索起来,总也要花些时日,莫若待险情排除,再择日登台吧。”
华南信拂袖,冷嗤:
“排查?排查什么,他们要炸便炸好了!荣厚扮装朕尚且没被认出,如何不能再寻个宫婢扮作云汐?朕要的就是吸引九叔和他的人前来救人,到时候只怕他们自己没胆量点火!”
陈英听后一喜,颔首恭维:
“皇上圣明。”
华南信沉声想了想,随手凭空点指:
“你立刻带上闵瑞的南珠玉珏前往东清水师营,调五十福船入夜秘密停泊于昆篁岛东望仙台附近海域,船上载火铳、红衣大炮。明日待冷青堂现身,立刻给朕炮轰望仙台。”
陈英边听边细细点头,最后随着华南信阴鸷的话语止住,一抹恐慌不可抑制的划过老太监粉白的脸面。
虽说借用替身,可众多禁军、官员也算是朝廷的人。
炮轰望仙台,他们不就……
虽是内心不忍,陈英却不敢出声表示任何的质疑言辞。
吴庸浅浅低眉静立在一旁,狭长的眸中丝丝幽光闪转不绝。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之间已近日暮。
被遣出乾元殿后,吴庸一路快步穿过白玉铺垫的行宫长廊,警惕的目光不时扫看前后左右。
背后冷风掠过,迫使吴庸身心一惊,猛的止住脚步,接着就被一股力量拍在了墙向。
“哎呦,谁……”
刚一张嘴,咽喉就被冰冷有力的五指卡住,一个身穿暗红内侍官服的陌生脸孔占据了吴庸的整个视野。
“别出声!”来人压低了微哑的嗓音:
“吴庸,你可还认得我?”
……
顾云汐倚在窗前,放眼远看琼楼玉宇、青山云黛,看着窗前的梧桐叶,在霭霭暮色中千回百转的旋落。
几时辰以前,得知自己被华南信强纳为妃,顾云汐盛怒下大闹特闹起来,夺了圣旨踩在脚下,又砸坏了华南信赏赐的各种珠宝珍玩。
此刻她站在满地狼藉之中,轻浅的眸色渐渐氤氲,泪水染湿俏丽的面容。
忆着前尘旧梦,女孩不禁感慨,叶落尚能归根,天大地大,怎就没有她这一介女流的安稳栖身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