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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篁岛,西——
陆浅歌怀抱大刀,兀然听到此起彼伏的欢呼犹如滚动不息的雷鸣自幽深的地宫爆出,便知事成了,默然勾唇,紫眸粲然而亮。
华南季艳守在入口处,目光直直的探向地宫里。眸光颤颤,凝在唇畔的笑靥黯然悲凉。
她徒然想念起自己的父皇、母后来。
虽知云汐、九皇叔非是旁人,可生为嫡出公主的使命感,却叫她在这刻因无法预知大羿未来皇权的最终归属,感到几分无奈。
她真的不想看到自家的皇叔与皇兄为皇位大动干戈,不想看到再有人流血、牺牲。
树林里的移动引起陆浅歌的注意,霎时紫眸凛凛的眯细,凝向林间涌动变换的轻雾。
一死士四肢匍匐,侧耳贴向地面细听,继而道:
“殿下,来的人不少。”
陆浅歌神若冰封,二话不说,伸手就将华南季艳拉到自己身后保护好。
红光凭空而过,鹿血宝刀出鞘,陆浅歌与手下五十乌丹死士做好应战的准备。
很快,身负软金甲、官服玄紫相衬的禁军手持明晃晃的兵刃,源源不断跨出密林从林间冲出,将陆浅歌一众包围。
敌众我寡之势很是明显。
为首的军官手持长剑,阴鸷的眸光快速扫过众人,嘴角斜斜勾起,冷笑一下:
“奉圣上口谕,地宫内外活口一律不留。弟兄们,上!”
“且慢——”
华南季艳扭身跳到陆浅歌的前面,容色透着十足的冷厉,眉睫一挑扬声问道:
“姚骁军,你可认得本主?!”
那五大三粗的男人侧转头颅打量几眼,不屑的点头:
“呵呵,认得、认得。本军正在四处找寻公主,不想公主你就自行蹦跶出来了。”
女孩当即柳眉倒竖,晶莹的眼眸被烈烈怒火焚得通红浑浊,钢牙咬紧手指军官:
“既然认得本主,你还不带人退下。我父皇与母后都是被华南信害死的,你身为一介武将,不说协助本主为朝廷、为社稷拨乱反正,怎还要助纣为虐,对华南信唯命是从?!”
“住口——”
一丝惶恐从那军官的眼底悄然划过后,他恼羞成怒的大吼,举手对空抱拳,装出无抵的恭敬: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也敢直呼皇上的名讳。好、好,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眼下东厂叛党勾结西夷番邦扰我大羿国土。兄弟们上,斩杀叛党最多者皇上有赏!”
军官厉声高呼,指挥禁军冲刺。
“杀啊——”
“杀!”
“吼吼!杀,吼吼——”
陆浅歌挥起鹿血刀迎头击向敌人。
手下死士个个热血沸腾,一呼百应,怒吼着跟随冲向禁军,好像一群疯狂的野牛。
东岸,望仙台——
“哎呀,此人是冷督主吗?”
“传闻说他不是遭遇海难,人早没了吗……”
“他、他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百尺寒玉高台的下方,百官从怔忡震撼的状态中逐渐缓过来,纷纷唏嘘议论,咂舌的咂舌、惊叹的惊叹,神情各异。
蛊笛立于台上,身姿傲然,只垂眸笑看下面的芸芸众生之相,不发一言。
船舱里,华南信放下单目远镜,邪邪冷笑自语:
“好啊冷青堂,果然算是枭雄。南疆平乱不死,海难不死,如今你拐了朕的女人还敢前来送死,真真儿有些胆量!”
望仙台上,冒牌的帝君神色惊慌,面容失血苍白。步伐向后撤了一撤,手臂抬起时却是兰指勾动:
“冷、冷青堂,你你果真还活着你!”
深眸炸开一抹寒芒,蛊笛阴冷的笑道:
“本督为皇上南征北战,今日皇上巡游昆篁岛如何单单撇下本督?”
眸光转动,男子面寒如铁,紧盯帝君身后容色惶愕的女子。
她顿时身躯一颤,“啊”的尖叫着瘫在护栏旁。
转眼望仙台被无数禁军包围,台下有人喊叫不止:
“快、快来人护驾!”
说时迟那时快,蛊笛曲背冲向帝君,身法凌厉快似闪电。
下一刻,骨断筋折的脆利声响接起尖利的惨叫,台上血光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