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东清水师的中层头目已经朝廷全部撤换掉,闵瑞的声望还在却没有得力助手,只暂时坐镇水师的话,对外依旧有些震慑作用;对内嘛,却是个已经被架空的王爷,对他华南信有何威胁可言?
蒙冲舰开到合适的射程以内,闵瑞挥剑命令全舰停止前进。
撒目向那寒白的玉台之上望了望,男人一声沉叹,横剑抱拳,向那侧恭首:
“臣闵瑞参见皇上,臣率水师护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他的所有虔诚、所有恭顺却在此时此刻被华南信当众无视掉。
对方眼皮撩都不撩一下,傲娇的目光从不看向闵瑞,只在喉间勉强的哼了哼声。
这让闵瑞多少折了面儿,等了须臾自行直起身板,肃面凛冽的朝向望仙台上的清俊黑影,嗓音高阔的喊嚷:
“冷青堂,本王曾与你南疆联手协力攻退安国十五万大军,本王敬重你的帅才。
然身为臣子,受君恩、食君禄,当报效朝廷,与朝廷作对是为不忠不义。
本王劝你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休怪本王翻脸无情。就算你武功再高,也难以抵挡这五十蒙冲舰上的火炮。”
五十只船舰,五十枚红衣大炮,五十台黑洞洞的三尺炮口,在炙热的阳光里流闪出炫目的妖光。
立时,东岸百官大乱。
有人受惊嚎叫,有人抱头鼠窜,场面再次陷入彻底的崩溃当中。
这群当官的人没一个傻子,都知灭顶的灾祸已在眼前。
一旦闵瑞下令水师炮轰望仙台的话,台下的他们便是无辜的炮灰,全都要成为冷青堂的陪葬。
“快、快撤,往西面撤离,快——”
骁军再顾不上倾力去对付台上的男子,命令手下收敛弓箭向西全速奔跑。
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员们纷纷跟随禁军,逃得格外狼狈。
蛊笛并不出手去阻拦那些人的离开。
都走了才好,他要的就是清净的场面。
他要对付的人只有华南信和闵瑞,与其他人无关。
眼望闵瑞,蛊笛的双眸中杀机凛现。
“闵瑞,你这猥怯的懦夫,为向那狗皇帝献媚竟然舍了亲生儿子的性命,你们闵家注定要断子绝孙啦,哈哈哈——”
男子孑然而立,笑声肆意狂放使闵瑞的脸色突变,憔悴清瘦的五官怔怔,各色懊恼、羞愧、悲愤与苍茫相互纠结,别具一格的复杂难以言绘。
长剑颤颤巍巍的举起,闵瑞倏然感觉,那掌上的武器竟变得好像一方千年玄铁,分量格外之重。
“冷、冷青堂……你不要欺人太甚!”
闵瑞容色苍白,撕声破喉之际嗓中一点腥咸,徐徐的弥漫开来。
不远的船上,华南信阴险的扬起嘴角,头颅半仰漫声问起:
“闵王爷,你莫非也在怪朕,命人诛杀了你那不忠不孝的逆子不成?”
闵瑞当即大惊,拱手心神不定,急急慌慌的辩解起来:
“微臣不敢,微臣对社稷、对皇上一片忠心,可昭日月。”
旋即脊背挺直,仗剑凭空,这左右不得逢源的男人高声发号施令:
“水军将士听令……”
“轰”,巨响从天际远处传来,一时间山川颤抖,平静的海面都在沸腾、震动。
海平线上千米白浪汹涌而起,遮天蔽日。
瞬间,昆篁岛、东清水师,所有人的面色都变为一片惨白。
滔天巨浪落退之处,便见有三十几艘楼船呈翼状阵型,向东清水师猛冲而来。
为首的大船正是马力开得十足,桅杆的上端盘蛇鬼面青蓝牙旗高挂,在呼呼而过的海风洗礼中翩跹起狂肆的弧度。
一人立于船头肩扛火铳,三千青丝迎风涤荡,英姿飒爽之姿令人瞩目。
“华南信,你这狗贼,我姬瑶光此生与你势不两立!”
热泪从独眼奔流而出,女海盗抬手抹去,怒视越发接近的目标,放声呐喊:
“兄弟们,给老娘狠狠打,誓杀华南信为万刀堂、为闻人长老报仇——”(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