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灿并不识得,眼前的布衣郎中本名江淮安,曾是璟孝皇帝在位期间皇宫里的太医。
两年前华南信登基之初,京城各司府衙、皇宫各部大换血。
彼时的江淮安与师父医圣一家先行安全逃离京城,和外省任职的汪灿并未谋面。
“先生请了。”
汪灿谦谦的拱手,不失君子风骨。
“呵呵,敢问这位大人叫来在下,可是寻医问药?”
江淮安笑着手捻胡须,目光轻扫汪灿的官服,一本正经的问。
接到九王爷的消息,江淮安由专人一路从漠北护至京城。
医圣澹台竹风年事已高,历经风波后只求安稳度日,不愿再次搅入朝野权利的纷争当中,因而此行没有跟随徒弟左右。
所幸他已将毕生所学倾囊授于江淮安,甚至打破祖制,把那惊奇绝鼎的割皮换脸术也一并传了他。
如此,江淮安带着一身医术绝学,不远千万里秘密回到了京城之中。
与华南赫、蛊笛见过,经几方周密的部署,今日一早,江淮安就乔装打扮好,协助九王爷展开了计划。
眼见郎中仪表不俗,汪灿逐的放下心来,料定此人该是有些真本事。
汪灿正身抱拳:
“敢问先生尊姓大名,仙铺药馆位于京城何处?”
江淮安“呵呵”笑了笑,拱手回礼道:
“在下乃一介草民,在大人面前怎敢枉以尊姓?既是华佗的后人,自是姓华的。
在下平生居无定所,最喜行走大江南北,悬壶济世,眼下才来京城不久。”
听闻此人在京中并无固定行医的场所,汪灿表情微变,言语顿住显出了几分踌躇。
江淮安和颜悦色:
“在下游历江湖,本着先治病开方后取酬劳的宗旨,来京一路上也治愈过不少绝症。
在下观大人两颊蕴红,额燥而眉晦,该是忧思伤脾,肝火积滞之症。
劝大人以贵体为重,如有不适不妨实言相告,且容在下一试。
”
这郎中有两套啊,仅凭“望闻问切”之一的“望”法,就能轻而易举的诊出汪灿体有不足。
可不,近期瀛使入朝,他本人又荣升礼部尚书,紧接着两国厨艺大赛,汪灿身居要职正是忙得焦头烂额。
劳心劳力,着急上火也是有的。
汪灿此刻对这郎中的信任感增加了不少,不想再隐瞒,便叹口气道:
“不瞒华神医,本官非是为自身寻医,而是为着家母。”
一抹精光从江淮安棕黑的眸底悄生生的滑过,不着丁点痕迹:
“请大人细说高堂的病症。”
汪灿幼年丧父,是汪母一手将他拉扯大。
十年寒窗一夕中榜,从地方小小的郡守一路拼搏,可谓尝尽世间冷暖、坎坷仕途。
但是,这也成就了汪灿铮铮铁骨、不畏权贵的秉性。
直到仁宪皇帝华南信登基,京城官员大换,经人举荐,汪灿才有进京为官的机会。
人近中年,虽已娶妻生子,可母亲在汪灿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
五年前汪母身染恶疾,冬日里畏寒身冷,夏日里遍体虚汗,常年四肢筋骨抽搐,痛入髓里,不日前更是卧床不起。
汪灿为此心急如焚,请遍了郎中大夫,甚至到了京中为官时劳动了太医院交好的医馆,其母的病症至今还是未得痊愈。
想到母亲被怪病折磨,汪灿终日也是寝食难安,从此母亲的病症就成为了他化解不开的心结。
听过汪灿简单的介绍,江淮安心中多少有了治病良策。
指尖轻捋下颚的小胡须,他澹笑道:
“大人若信得过在下就请头前带路,容我为高堂诊脉,三符药后再看结果。”
“信的过、信的过,神医请随本官来。”
汪灿喜笑,忙不迭的执手,把江淮安迎进府院。(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