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奎宿街的混乱还在继续——
云汐坐在花轿里,脑中闪过一重猜疑。
怎么,这换娶的计策,莫不是那小郡主和我想到一块堆儿了?
刹那愣神,她就被静乐用力一把拉出轿厢,倒在地上,被旁边一黑衣见到,挥拳照她后脑就是一下。
云汐失了意识,被那人抢在东厂番卫之前抱起,扔进了提督府的花轿。
任务完成,这人对空呐喊:
“兄弟们,风紧扯呼!”
“嗖”——
“嗖、嗖”——
十几条黑影瞬间蹿房越脊,逃得无影无踪。
为免惹到官兵,傅丹青紧接着对自己人吹了一记响哨:
“哥几个,撤!”
……
九王府,华南赫一壁计算着时间,一壁周旋在众多到府祝贺的官员当中。
东瀛之行让他摇身一变成为了当朝摄政王,从前躲着他、现下巴结他的官员不再少数。
比起那年西羿成亲,今朝的场面不知隆重了多少倍。
只是眼前一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再不是当初那些人。
多少回忆的画面重现脑海,任时光荏苒,也无法分开相知相爱的男女。
纵使身份改变,无论他是冷青堂亦或华南赫,无论她是顾云汐或是郑宛若,初心不变,难以割舍的永是彼此……
玉玄矶易容为王府的司仪,不离华南赫左右。
今日的他最是意难平,重重心绪跌宕起伏,交织出难以名副的喜与悲。
回想离开西夷的那年,他便错过了妹妹与生死挚友的喜事。
如今全是老天开眼,给了他弥补遗憾的机会,他自然无比珍视。
他想,父母在天有灵的话定会欣慰不已。
他甚至想到了华南显,他感觉那人这刻就藏身在某个角落,带着无比的愉悦看着他与华南赫,和他们共同等待美丽新人的到来。
叠叠覆覆的鞭炮、喜乐响起,接亲的仪仗已至九王府外。
喜婆领着婢子们出府迎接,很快又随着一名侍卫折返,神色难掩慌张:
“不、不好了,有歹人在京城闹事险些劫了花轿,新娘子受惊晕过去了!”
喜堂里顿时慌乱一团。
“怎么会有这种事?”
“当朝摄政王的轿子也敢打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官员们有人震惊,有人愤怒,七嘴八舌的相互议论着。
侍卫借机挨近华南赫,颔首一阵低诉。
华南赫只在一瞬睁大了凤目,却没将愕然不安的神情轻易带到脸上。
最为惶恐的人便是慈宁宫的掌事老宫女桐姜。
她是奉太妃之命,前来九王府道喜的。
不管皇上如何看待这位九皇叔的婚事,静乐郡主终归与肖家沾亲带故,她出嫁,太妃不忍敷衍。
桐姜听闻郡主在路上遇险,心口阵阵发紧,呼吸都显急促,跺脚道:
“郡主、郡主现下情况如何啊?这些挨千刀的流寇真是该死…不行,奴婢要去外头看看!”
华南赫连忙拦住她道:
“姑姑不必急恼,莹儿既已昏过去了,本王先将她抱入洞房再说。”
话毕,带喜婆就往外院赶。
此时此刻他也心里没底。
接亲、劫轿、惊昏,一系列的过程都是云汐安排下的。
可为何侍卫回复他说,劫轿的黑衣人有两波?
云汐此时的状况究竟怎样,他极是担忧。
撩开轿帘,就见新娘子顶着喜帕,宅歪在轿子里。
丞相时凌一旁见了,敛去眸中的惊惑之光,内心不免幸灾乐祸。
当初空授九王爷虚职,遣其往东瀛一行的主意就是他出的。
虽说眼下他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可观太妃保媒、九王府联姻肖氏此局,时凌如何看不透帝君多疑的本质。
一套制衡之术耍下来,真真儿的奥妙无穷。
今日前来府上,时老头子外表笑容满面,妙语连珠把个道喜拜年的话说尽,心里实则暗暗怀恨。
突然听到接亲的队伍中途出了意外,这只老狐狸内心好不快活。
挤到人前,他端着焦灼的神色问:
“哎呀,郡主遇劫此事关乎国体,需要即刻禀报皇上才是。”
玉玄矶哪容这老东西在此节骨眼上节外生枝,漫声道:
“吉时已到不容有误,先拜堂入洞房再说。事急从权,咱们就在洞房里面拜天地吧。”
未拜天地,作为盖头的喜帕无论如何都不能掉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