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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西赫低下头，从他这个角度，只能望见她被泪水浸湿的睫毛和小巧的鼻尖。

心底叹息一声，他捧起她的脸。

视线之下，那张脸面色苍白且憔悴，全然没有以往的红润。

左脸颊上甚至还有着被绑匪打出的红痕，红痕未消，看起来让人十分心疼。

自己都没发现，她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副样子的？

连日的争吵一点一点地在消磨两人八年的爱意，也在一点点地蚕食着她的健康。

门外传来了护士的叫唤声，“顾医生，门诊室有你的病人。”

“行，我等会儿过去。”顾尘欢随口应道。

她又看向习茵，话里意味深长：“我就先去忙了，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说完，她拿着病例离开了病房，将地方留给这对夫妻。

云西赫低下头，如清风拂面般的吻轻柔地落在她的脸上，“不哭了，茵茵。”

“你等会把热粥喝完，我们去做个健康检查吧。”他抬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习茵的眼神瞬间变得飘忽起来，“就不去了吧，我身体也没什么状况。”

“乖，你昨天忽然晕倒了，看看医生怎么说。”

他轻声哄她，声音低缓。

不知怎么的，她的目光一怔，总有种时光流转的感觉。

曾几何时，他也如此这般，待她温柔细致。

刚同居时，她不爱喝药，也不愿去医院，每回生病就只能撑着。

那时，云西赫为了哄她吃药，可花了不少功夫。

每当她被哄着喝下苦药，他总要在她的手心塞一颗糖果，总能甜到她的心里去。

曾几何时，甜味在心中慢慢变了味，她爱的少年也变了副模样。

“我不检查。”她敛下眼眸，一脸倔强：“昨天受到惊吓了，一时放松才会晕倒的。”

她的手死死地抓着被褥，被褥在手心揉皱，手心汗水渐渐濡湿了那一小处地方。

唯有她清楚，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晋贺呢？他清醒了没有？”她慌乱地转移话题。

其实她的话语和反应满是破绽，若是冷静的云西赫，定能发现其中端倪。

偏偏她提到了晋贺，这在他心中已是一个禁忌的名字。

他敛下眸子，复杂的微光被掩藏在睫毛之下，“你就这么关心他？也不关心自己的身体……”

习茵一愣，似乎从中品出了什么酸酸的味道。

他在吃醋？

可他有什么值得吃醋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吃醋？

她一下冷下表情，“你什么意思？你不想我去见他？”

云西赫努力地压下内心的烦闷：“你是我的妻子，本就不该天天往他那里跑。”

“云西赫，昨天最危难的时刻，是晋贺救下的我，人要有良心！”

她艰难地从口中挤出这些话，目光却定定地望着他，生怕他说出什么让她陌生的话语。

云西赫深呼吸了一下，眸光深邃，她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

他很复杂，他也清楚这一点。

对于晋贺，云西赫是又感激又嫉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