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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墨欣樱身影快隐在了那花园旁边的一株低矮的苍松下快没了身影的时候,遥看夏子漓坐的那条走廊上,一个穿红着绿的丫头穿着一身红色水衫裙,急急忙忙的朝夏子漓的方向冲过去。
“在干什么,冒冒失失的,有客人在呢,也不怕失了礼数——”
看着丫头一路奔够来,脸上都跑红了然后还没近身就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夏子漓站起来甩了甩绢子沉着脸教训道。
“参见王妃——”
那丫鬟半蹲身子,给夏子漓先行了礼,瞥了瞥夏子漓旁边的皇甫昊,眼眸里明显有点惊愕,这些丫鬟都是新长起来的一辈,入府不过几年的光景,不认识皇甫昊,不知道这是谁。
所以踌躇着行不行礼,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好了好了,你刚才不是说嫣儿醒过来了,现在怎么样……”
夏子漓看着丫头那愣神的模样,也急的恼火,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失态的偏偏那样一副德行就跑了出来,夏子漓一向管理王府,她的端庄,是不允许王府的下人们在外人面前失礼数的,跟她自己无关,这完全是为了燕王府,或者说,墨云轩……
不是她自己多爱墨云轩为他考虑那么多,而是,她觉得那是作为妻子和王妃的职责。
不能容忍丫鬟在外面面前没规矩。
丫鬟仿佛才转醒似得,然后目光不再在皇甫昊逡巡。
“大郡主是醒过来了,可是一直尖叫着哭个不停,然后也不允许人靠近,我们做下人的根本没法靠近,她抓着东西就乱扔,好些丫鬟都不敢近身侍候。”
夏子漓听完脸色一变,头有点晕,脑袋里有片刻的空白,身体向后仰时,只觉得腰间一股力道将她撑了起来。
那温度,着实的让她有点心慌。
“走吧,快点去看看。”
说着,夏子漓的步子就忙不迭的跟上,根本都没有精力再来管后面的皇甫昊。
其实,当夏子漓跟着丫鬟走了,他站在原地手心一空,是他刚才扶了她,而现在她根本愿回头看他,心上是有片刻的怅茫的,但是,他们现在已经距离是这么大了。
以前不觉得,可是现在,各自的儿女,各自有自己的生活要奔波,她的身体相比过去,稍有丰腴,刚才她在丫鬟面前训斥的这一场景,他心里是有点难过的,她明显在他面前已经隔的太开,潜意识在告诉他,他是外人,所以才会训斥丫鬟失了礼数。
她故意隔出来的距离,想想,其实,他们之前真的鸿沟太深,再逾越不过去。
就算做到像兄妹,朋友那样的细心关切,仿佛都不太可能……
所以,此刻,站在原地的思忖的皇甫昊心里是有点难过的。
但是,他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份责任感,他还是她的昊哥哥,他还是想要跟去看看。
墨容嫣遭到这样的伤害,又是女儿家,这辈子差不多也毁了……
做母亲的,她心里是铁定难过吧。
“滚。滚。啊。不要你们过来,你们不要过来……”
才在廊上走了两个转角,一脚踏进月亮门,就听见这极尽其力的尖声嘶喊。
嘶喊的人,仿佛陷在了一种极端的恐惧中,所以,尖叫和尖嚷一起叫了出来。
那声带绷的紧紧,生怕被震的断掉了。女孩子本来声音就比较尖,这样听着直让人毛骨悚然。
夏子漓一手扶着丫鬟,差不都是脚不沾地的就朝着那扇门走近了。
皇甫昊跟在后面,静静的看,看夏子漓那一脸紧张而慌乱的神情,一晃神,他都觉得仿佛不在是过去那个从容,淡定,柔美的女人,她现在真的变成了一个妇人。
而且是身上承载了太多悲苦,紧张和慌乱的一个妇人,她失去了她的柔美和那份淡然。
孩子,女人终究还是会因为一个母亲的身份而失去所有的骄傲的能保留的资本。
“嫣儿。嫣儿。”
夏子漓的嘴里边走着边急急的踩着步子进去。
一进去,红色是碎花砖子上,摔满了那些细碎的瓷器碎片,还有床上的枕头,里面的粟玉枕芯被摔成了两半,外面的红色丝绸料子也被划烂成了几块,连同床上的被子,床头的药碗都一起砸了下来。
而坐在床上的墨容嫣,只穿了一件粉红的鱼戏荷叶的肚兜和外面罩着的一件水绿色轻衫。
因为太医要上药,所以身上穿的衣物并不多,脑袋上梳好的发髻,钗鬟散开,从脑门上落下来,乱起八糟的铺在脸上,加上那大张的嘴和那哭的皱成一团的小脸,哪里还是那个曾经美丽冠绝沐轩国高高在上的尊贵长乐郡主,可是如鬼脸一般都没有错……
见了墨容嫣的这副模样,鼻涕口水黏在一起,头发散乱,夏子漓的心更痛。
这毕竟是她的女儿啊,她亲自生下来,养到身边这么大,她每天的一笑一闹都能让她幸福的女儿。
可是,现在怎么会,怎么会成了这副样子。
咬着帕子,站在桌边没有靠近的夏子漓的眼泪止不住的流。
丫鬟们都不敢靠近,这次的墨容嫣那表情厉如鬼魅,那愤恨的眼神仿佛要吃人肉喝人血一般,谁还敢靠近啊。
都围着中间的桌子一圈,躲的远远的,表情里都是害怕,有的甚至藏在前面的人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