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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聊天聊到一半，陆悠然的光脑震了震, 紧接着是张良绍的。
“班里的几个土豪在midnight聚会, 说是庆祝拿到了帝国top10高校的全奖offer。”
陆悠然看完信息，对张良绍说道。
“midnight？”张良绍对这家新开的夜店有点印象, “那边消费挺高的吧？”
“谁知道呢, 反正有人请客……你吃饱了吗？”
陆悠然看了眼桌上的披萨还有烧烤吃剩的竹签，这里面一大半都是张良绍吃的。
“有点。”张良绍摸了摸肚子, “不过我还能喝。”
两人相视而笑起来。
……
宋文耀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眼花了。
旋转的星光球和疯狂的投射灯将凌乱斑驳的灯光映照在舞池里扭动着的花花绿绿的肉体上，其中似乎有一头灰发一闪而逝。
男人停下脚步, 视线从楼梯上投下去，却没有再在人群中看见那熟悉的人影了。
大概只是灯光问题或者刚好撞了发色吧, 毕竟在这种地方, 多几个潮人也没什么特殊的。
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学生，虽然有些出格，应该不会来这种地方。
“lux, 怎么了？我们的包厢在楼上。”
走到前面的同伴用帝国语呼唤他。
宋文耀收回视线, 朝着上一级楼梯迈开了脚步。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黑色皮夹克, 一头奶奶灰卷发的青年从舞池边上走出来，回到了卡座上。
“绍哥来得正好, 我们在玩国王游戏, 要加入吗？”茶几上觥筹交错, 热火朝天。
“不了, 你们玩。”张良绍摆手, 随手拿起不知谁放到自己面前的装着透明液体的杯子抿了口，被辛辣的酒味呛得皱起眉，“嘶……没有水吗？”
“谁来夜店喝水啊！”有人大声回了一句。
震耳欲聋的电音和炫目的灯光令张良绍太阳穴跟着一突一突的，胸口发闷，大脑眩晕，脸颊微微发烫，他从冰桶里捞了个冰块含在嘴里，用大牙嘎嘣嘎嘣地咀嚼着，扯起领口给自己扇了扇风。
“阿良，你还好吗？是不是喝太多了”陆悠然出现在自己旁边，在地上投下了一串重叠的影子，“我就跟你说啤酒和伏特加不能混在一起喝……”
“我没事……我去趟厕所。”张良绍支起因为摄入过多酒精而有些绵软的双腿，往一旁走出去。
“不是那个方向……你要我陪你过去吗？”
张良绍好像听到了背后传来的话，走了两步又返回来，把站起身来的陆悠然摁回去，“上个厕所还是可以自理的。”
陆悠然看他行动自如地绕开路人，推开那个标着男性标志的门然后侧身挤了进去，知道他还没有醉到彻底路痴，便收回了视线。
……
纾解了一下紧张的膀胱，张良绍趴在洗手池边上洗了个冷水脸，热闹的鼓点和重低音贝斯的声音从门缝中钻进来，就连地面似乎都跟着微微震动着，不过比起刚刚算是好了很多。
张良绍伸出手，把额头的刘海往后捋去，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冷色调的led霓虹灯的映照下，那微微上翘的狭长眼角因为醉意显得有些潮红，琥珀色的眼珠边上蔓延出几根迷离的血丝。
“兄弟，抽烟吗？”角落有人走上前来。
什么情况，上个厕所也不得安宁。
“不抽。”
刚好厕所的门被人推开了，青年冷漠地撇开那人的手臂，撑住门缝走了出去。
嘈杂的背景音乐像海潮一样再次将他淹没了，张良绍吐出一口浊气，抬起头，看着舞池边上的旋转楼梯。
黑色的雕花栏杆边上，满是猎艳的男男女女，他们的眼神中带着狩猎者的火热和欲望，却未知自己也是食物链中的一节。
明明在游戏里可以如鱼得水泰然处之的地方，放在现实生活中就不行么……
张良绍看向舞池中央闪烁的星光球，二楼的走道被照得一明一暗，下一刻，他好像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打开一个包厢的门走了出来。
怎么感觉这个场合似曾相识……
脑海中的画面一闪而逝，快得令人来不及抓住。
心脏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起来，张良绍绕开形形色色的人，顺着楼梯走了上去。
白色板鞋踩在暗色的地毯上，寂静无声，青年走近了那间包厢，推开了门，扶着墙壁朝内张望。
包厢内也是一片灯红酒绿，一群金发碧眼的帝国人正在大声吆喝着拼骰子，一旁的音箱正大声播放着最新正在打榜的r&b新歌，快节奏的rap听得人头皮发麻，有两个人拿着话筒大声地唱着歌。
张良绍仔仔细细地掠过他们的一张张脸，不乏有几个长得还挺帅，但是却没有自己想要见的人。
有人注意到支在门口的青年，抬起头，一时间没有人说话，耳边只剩了劲爆的背景音乐声。
“抱歉，我可能走错了。”张良绍露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容，懒懒地把脑袋缩回去，就要把门阖上。
里面的男人们听见他说地道的帝国语，眼睛一亮，其中一个走过来，拉住门邀请他，“你一个人？要不要过来加入我们？”
“不了，我跟朋友一起来的……”张良绍有点头疼。
“那又没有关系，你可以让你的朋友和我们一起玩。”那个金发碧眼的帅哥十分热情地拉住他的手臂，“你看起来很年轻啊，是学生吗？”
“不不不……”张良绍差点被他一把拉进去，下意识攥紧了门把手。
“你不要害怕，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是想请你喝一杯……”
张良绍摇头，正想着怎么拒绝才足够明确，一只有力的大手忽然从他身后绕过来抓住了他的肩膀向后扳去，紧接着那位金发帅哥的手被从他手臂上使劲掰开了。
“安德鲁，他说了不。”
张良绍的后背撞进一个冷硬的胸膛里，男人沉静清冷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像一桶冷水迎头浇下，把他浑浊的大脑搞清醒了。
“lux？你们认识。”名叫安德鲁的人脸上有些惊讶，很快愉悦地笑起来，“太好了，我还在想怎么邀请这位小帅哥和我们一起玩玩。”
“不用了。”宋文耀，说起帝国语的时候带着一股高贵隽永的腔调，听起来冷冷淡淡的，“我要先失陪了，你们慢慢玩，这次记我账上。”
“嘿，大魔王，你怎么那么快就走了，哦，我知道了，这就是你们说的‘春宵一刻值千金’吧哈哈哈……”
安德鲁的声音消失在身后，张良绍跟着拽着他手腕的男人快步走下楼梯，醉酒后迟钝的大脑跟不上那么快的步速，他差点绊倒，却被某人一把搀住。
“等等，等等。”张良绍把人推到墙根上，眯着眼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可惜在昏暗的视线下，涣散的瞳孔根本什么都看不清，“你是大boss吗……”
可是宋文耀怎么可能会在这里，他不是高不可攀，冷静自持的禁欲系成功人士的典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