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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那个会对他绽开温柔笑容的人至少会将他当做同伴;他以为,她拼命地追赶上来是为了救他;他以为,哪怕真的还不能完全信任,至少他可以一步一步地靠近……可是,她却将他一下子从悬崖上推了下去,落下了千万丈的距离。
走出了树林,夏萝音将铁网全部撤去,她回过头看了一眼亚历克斯:“他受了伤,走不快,你跟上他。”
“是,主人。”亚历克斯立刻隐身进了黑暗之中。
夜空依旧是一片黑暗,硕大的月亮挂在半空之中。柏油路浇灌的公路上行走着四个人,最前头的是夏萝音,她没有开车。跟在后面的是日向袭,还有他的两个式神。一路上他都没有开口,只是一步一步地跟着她。
不知道走了多久,夏萝音缓缓放慢脚步,最后停了下来。她背对着他,月光洒在地面上,好像泛起了霜花。
“有没有……受伤……”
轻轻的一句话,让日向袭一下子哽咽住,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声音有些颤抖:“没有。”
“那就好,走吧。”夏萝音继续迈开了脚步。
其实她并非冷血,当时拼命追出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救他。只是她还没有习惯,从来都是独自一个人的她,为什么要为了陌生人而担心,为什么要为了陌生人而不顾危险地追出去。要知道,她有无数个办法可以在当时把一切都解决掉。但是她没有,她只是拼了命地追出去。
大概在走回到城区里之后,亚历克斯悄无声息地来到夏萝音身后:“主人,他死了。”
她的脚步一下子停住:“死了?”
“追到浦河下游,旁边有人开枪射死了他。”亚历克斯说道,“因为天色很暗,而且有十几个人等在那个方向,全部是狙击手,似乎就是为了将黑衣人杀死,所以没有来得及救。”
夏萝音皱了皱眉头:“算了,以后注意点。”
“是,主人。”
这一次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虽然最后没有调查到黑衣人的身份,也不知道在他背后还有多少实力,但是好歹也给了他们一个警告。并不是每一支笔都可以那么容易抢到手的,至少在夏萝音手里难度就非常高。
尚洛司知道他们发生的事情之后也着手调查了起来。关于掠夺者,他们其实知道得并不多。有些掠夺者是个人的,也有些掠夺者是在一个组织里面。组织的名字他们还没有调查到,唯一清楚的是所有在这个组织里面的人,身上都会带有一个特别的标记,那就是一只倒立着的老鹰。老鹰的头在下面,爪子在上面,翅膀是张开的,每一根羽毛都很分明。这个组织的人似乎是专门负责掠夺笔以及宝石的。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他们还不清楚。
夏萝音在听到倒立的老鹰时微微怔了怔,随后好像想起了什么,但又不是很肯定。
方朔臣注意到她的表情,便问道:“夏同学有在哪里见过这个标记吗?”
“没有。”几乎在他问出来的一瞬间夏萝音就答了上去,丝毫都没有犹豫,似乎连想也没有想过。方朔臣愣了一下,随后推了推眼镜扬起一个笑脸:“以后若是看见了,夏同学也要留意一下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把视线移向了窗外。
那个标记吗?
曾经……她的确是见过。只是不清楚,她见过的那个东西,是否就是掠夺者组织的标记。因为它被印在了戒指上,可以反着戴也可以正着戴,谁知道到底是不是倒立着的老鹰。
而且她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那个戒指了……自从母亲去世,父亲说,那个戒指也跟随着母亲一起被埋在了地下。
她回到了家里,打开房间灯,桌台上的那张照片,里面的女子摆着v形的手势,开怀地笑着。她的脖颈上挂着的就是那个戒指,似乎是定情信物,当初父亲送给母亲的礼物。母亲就一直把它戴在脖颈上,没有放下来。
伸手拿起了相框,她怔怔地看着里面的人……之所以在听到那个标记之后会觉得熟悉,就是因为她一直看着它,已经看了那么多年。
每当觉得孤独时,她就会在心里慢慢描绘母亲的轮廓,就根据这张照片。
所以这个标记,怎么会不熟悉呢?上面伸展的翅膀,还有弯曲的爪子……以及,那些清晰可见的羽毛。
——有些掠夺者是在一个组织里面。组织的名字他们还没有调查到,唯一清楚的是所有在这个组织里面的人,身上都会带有一个特别的标记,那就是一只倒立着的老鹰。老鹰的头在下面,爪子在上面,翅膀是张开的,每一根羽毛都很分明。
看到这些羽毛,她忽然又想起了尚洛司的话……不,当然是不可能的。母亲本来就是笔的拥有者,她怎么可能会是组织的一员呢?而父亲更是不可能了,他同母亲结婚,又同母亲生下了她,如果父亲是掠夺者,母亲手里的笔也早就被他夺走了,更不可能把笔亲手交给她,告诉她说这是母亲留下来的遗物。
也许只是凑巧相似吧。
夏萝音正要放下手里的相框,忽然手机来了一条短信,打开一看,是方朔臣发过来的彩信。放学前他似乎有说过,会把标志的形状具象化,保存成图片传到她的手机上。
因为信号有点慢,等待图片显示过程中她正准备把相框搁下,忽然,她顿住了手……整个人仿佛被冻结住似的,僵在了原地。
几乎是……一模一样。
戒指上面的老鹰,和方朔臣发过来的图片……无论是伸展开的羽毛,还是弯曲的爪子……甚至连老鹰的尾羽也一模一样地分开成对称的两边。她立刻拨了电话回去:“方朔臣,这个图案是你想象出来的,还是从什么地方看到的?”
“是以前那些被夺走了笔的人画下来的,有好几个版本,但是基本上都是这个模样。”方朔臣答道,他察觉到了什么,“怎么了?”
“没什么,你把其他版本也一并发给我。”夏萝音说完垂下了手……
如果是那些被夺走了笔的人画下来的,那么这个图案就是真的了!
没一会儿其他版本的图片也一一传了过来。果然如同方朔臣所说,这些图案大多都是相似的,只有偶尔几个部分不同,比如说老鹰的头有些是抬起的,有些是低下的,还有老鹰的腿,有些还画上了肌肉,有些则是很细的一条。但是大部分形状都一模一样,那些爪子,那些清晰可见的羽毛。
这是掠夺者组织的标记!
好像周围的声音一下子安静了。夏萝音缓缓地收回了手,她拿着相框与手机上的图片对比着,确定这是一模一样之后,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将相框放回到书桌上。
走到厨房里,冰箱前贴着今天的新标签,内容却是相同的:“亲爱的女儿,爸爸今天晚上有应酬,会晚一点回来,买了冰淇凌放在冰箱,做完作业可以吃哦。”
她握着标签重重一撕,然后将它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里。
如果那个戒指上的图案真的是掠夺者组织的……那么,她是不是可以猜测,父亲就是一个掠夺者?如果父亲是掠夺者,他接近母亲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夺走笔和宝石吗?他为什么不动手,为什么在母亲去世之后还守着她,并且把笔交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