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嘴角不由弯起,文乃将手机放到耳朵旁。
像是早有准备,忙音不到一秒,他便接起了电话。
“哈啰?浅田先生,你可以回来啰,大家已经傻得差不多了。”
她没好气,又有些服气似地开口。
浅田微微一笑。
“知我者古桥小姐,算是没白教妳这一学期。”
“少自大了啦,我才不知道你突然冲出去想干什么,总之快点回来!”文乃皱起鼻子,嗔怒似地哼哼两声,挂断了电话,笑容却擅自在颊上凹出了两点酒窝。
不论感情如何,这数月下来培养出的默契,依旧是她最为纯粹的宝物。
怀揣着这份温暖,一转头,却见五月正呆然地注视着她。
文乃不由得惊了一下,敛起表情,屁股暗中挪开一段距离,试探性地疑问道。
“怎、怎么了吗,五月?”
张了张嘴,半晌后,五月才心服口服地低下头。
“真不愧是师傅。”
“……哈?”
什么的师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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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田真一的下意识反应,有时连他自己都会吓到。
就像体内建好了一道公式一样,这时候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要怎么做才好的参数全都输入进去之后,身体就会自动按照给出的答案行动。
就像刚才,瑠衣抓住三玖的脚、并当着所有人的面那么问的时候,他就知道事态不妙了。
即使最近变得开朗又大胆了些许,三玖也仍是那个容易害羞、性格胆怯,又不愿引人注目的沉默少女。
这种抓奸似的情景一旦发生在她身上,她绝对会反射性地从所有人的视线中逃开,找一个谁都不知道的地方龟缩起来,缩在阴影中独自舔舐着伤口,直到身上再次出现壳、保护住少女脆弱而纤细的本质为止。
最后也不出他所料,三玖连东西都不顾,一副准备冲出浅田家在街上挥洒泪水、忘我狂奔的模样,让他几乎是同时跟着她一起站了起来。
那瞬间,浅田有两个选择。
一是堵住门,将三玖留在这个房间里,有什么问题当下解决,自己也好依据她的反应进行适时的安抚。
缺点是不能把话说开,要是当着五月、古桥的面说‘三玖刚刚在用她的黑丝美|腿撩我喔’之类的话,别说三玖,他绝对是第一个缩进棉被里自闭的。
二是让三玖离开,并请作为亲人的五月追上去照看她,至少也得将她平安地送回家。
浅田比谁都明白,再怎么强烈的〈耻爆反应〉都不会持续太久,人们总会为自己找个理由来让心情好受一点,这是生命的自我防衞机制。
当初他与上杉之间的对话被偷听,天台没跳成后,现在不也跟五胞胎们相处得很愉快?
年轻时谁没有两三个黑历史,要是谁都看不开的话,中二病岂不是活不过心理成熟的那天?
所以说,三玖应该只是心灵上受到的冲击一时过大,又因为性格的缘故,冲动之下才会夺门而出的;给她一些时间平复好心情,再拜托其他人不要提起这件事,想必问题很快就能解决。
只要他坐视三玖跑出去,这便是最简单最正确的做法,大不了事后私底下传讯息开导她一番。
就像那些惹了女主生气,在她泪奔离开时却只会傻傻看着、毫无意义地轻声复读对方名字的轻小说男主一样,浅田真一其实不必多此一举。
但他还是做了。
毕竟泪奔这种悲伤的情节,还是别超过一页的好。
现实来说的话,超过九秒就算多了;所以在那之后,他想看见中野三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