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夫·佩斯卡罗洛——他是这所学院的校长。
个人资料并不重要,只要知道,虽然个性有些不正经,但在这所学院当中,他的地位举足轻重,可以影响到许多事情。
比如学园祭的特殊活动、比如白银御行的海外推荐申请函、比如浅田真一筹备已久的计划……
又比如,某些特定人物的要求。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少见地,校长沉下了自己的声音,只让寂静掀起了些许波澜。
“影响的不只是他,全校学生、包括整个秀知院,都会因为你这份‘任性’而陷入巨大的危机当中……”
“你做好了,为后果负起责任的准备了吗?”
话音落下,校长室内的气氛徒然凝重了几分。
未开灯的室内,只有窗外的一缕阳光照亮老人严肃的侧脸。
而门前的阴影当中,似乎矗立了一道窈窕秀美的身影。
沉默旋即被打破。
“愚蠢的问题。”
她冷道:“我能用我的一切交换,只要能看到我想看到的‘结局’。”
“等价交换……没有人比我更懂,付出和得到的永远不会成为正比。”
“即使如此,人类也不会停止渴望的脚步,一如既往的贪婪下去。”
校长微微侧身,望向神情冷漠、气势尖锐,如刺猬般带给人危险预警的身影。
“你想看见什么?”
“与你无关。”
严肃的脸瞬间一垮,校长老头可怜巴巴地扁起嘴,扭曲着身子撒娇起来:“哎哟,告诉我嘛~好歹我都帮了你那么多,要是你真的打算在学园祭做出那种事,作为默许的共犯,我可是会面临被撤销校长职位的处境啊~~”
看着一名六、七十岁的老人在面前用那种姿态装可怜,她忍不住嘴角一抽,似乎有些犯恶心。
“……够了,我也不是没有拿出东西来交换。那些资料,应该够你在保住位置的同时、还能在高层那里攫取更多影响力吧?”
“嘛,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我就不勉强你说了。”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演技,校长轻咳两声,手需握成拳抵在下巴上,双眸微阖,表情重归正经。
“那么,如果时机到了,我会让人去通知你……到时候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会有人阻拦。”
“哪怕闹得再大都无所谓,这是你交换而来的权力。”
面对老人的示好,她却只是冷冷地回了一句。
“不需要你的通知,我一直在看着他。”
“这样啊……倒是我多管闲事了。”校长也不在意,耸了耸肩之后,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套牌,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那么,正事说完了,来打一局怎么样?”
“不要,你快输了就会掀桌反悔,谁会想跟你这种臭牌篓子打。”她拒绝地很果断,说着就打算转身离开。
校长笑呵呵地看着她:“吼吼,看来你的确很了解我啊。不打牌也行,要不要喝我泡的茶呀?”
她没有理会,只是打开了校长室的门,让走廊的灯光照亮了白皙的侧脸。
“最后,再让我问一件事吧。”
平淡苍老的嗓音又从身后传来。
她停下脚步,用动作表态。
“你和学生会长……和浅田真一这名学生,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呢?”
“第一位同学。”
没有说出她的名字,而是用代号来称呼她……或许只是认为用这种说法会比较帅而已,校长老中二病了。
她没有深思,只是在停留片刻之后,离开了校长室,将大门带上。
与此同时。
哪怕是以阿道夫·佩斯卡罗洛逐渐退化的听力,依旧能听见毫无感情波动的语句,落在地上的声音。
“无仇也无怨。”
“只是……想知道他改变了什么而已。”
室内昏暗。
仅有一缕阳光,照亮了校长老头微微勾起的唇角。
“吼吼吼……这还真是,几十年也遇不到的有趣剧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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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知院学园祭,是在十二月末举办的全校性祭典。
在这两天期间,校外会有许多游客涌入、校内的学生们也会尽情享受于祭典的氛围,共襄盛举、宾主尽欢。
经过了长时间的准备,终于,迎来了开幕的那天。
早晨五点多,露水沾染冬季的霜色,天边尚未破晓,被稀释的夜色悬挂于欧式风格建筑的上方。
不少学生穿着厚重的冬装,抱着瑟瑟发抖的双臂,走进校门开始做起最后的准备。
上午八点半为开幕式,九点为特别活动举办时间,十点才正式拉开学园祭的序幕——他们必须在那之前将一切就位,做好迎接客人的准备。
作为一所渊远留传的贵族式学校,他们的客人将会是各界高层、商业大佬、无数媒体,甚至足以并肩一场市级的大型活动,不妥善进行准备、确认好万无一失的话,届时很有可能就是在全日本面前丢光脸面、败坏校誉。
即使如此,学子们也没有战战兢兢,兴奋和期待的热量融化了年末的凛寒,让他们手脚轻快地将摊位、展览一一建设而起。
浅田真一打开了学生会室的大门,身后只有绪方理珠跟着。
古桥文乃现在还起不了床,五胞胎打算一起行动,所以按照时间和他在学生会室前集合的人,就只有习惯了早起开店的绪方理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