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林家成后娶回来的女人邓春花,还是这位没名没姓以前叫林大妮现在被叫林大娘的老姐姐,在林家更拿的起事。
见问了,苏友德犹豫了一下就说了:“……当年是没办法,如今孩子都大了,也都成家了,这认不认的……是吧!老姐姐看呢?”
林大娘抿着嘴翻着白眼看了一眼抿嘴不说话的邓春花,“……英子出嫁的时候,我就听说了,我要叫我家那二小子去,结果呢?”
邓春花闹了一个天翻地覆!
苏友德没说话,这事他只能把消息送到,至于怎么觉得,这得看林家。
这次去金家,金家老四两口子,叫他是吓了一跳。张嘴一说话,你就能感觉到,这绝对不是一般人。一个临时工能叫公社主任亲自上门,这绝对不是没道理的。
那林雨桐养猪的事,他早就知道。但人她是没见过的。如今一瞧,那说话办事,言谈举止,说实在话,见了那么多年轻的姑娘,没一个比的上的。
老伙计这是走了大运了。
那边邓春花还是抿着嘴不说话,林大娘就从炕上下来,跟苏友德道:“这个的,大兄弟你忙你的去,这事我知道了。你只管忙你的去,县城就不用去了……”
不告诉林家成?
苏友德没法问,到底是别人家的家务事。他做到朋友的本分就算了。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林雨桐才梳洗了出来,就听见远远的哭声:“我的老婶子……无缘得见的老婶子……”
这是哪个亲戚到了?
哭丧是有这样的,会哭能哭的,有的是从距离事主家一二里路的地方就开始哭了,边哭边絮叨,哭到事主家能哭到嗓子哑。
这位一进巷子就哭,林雨桐还当是家里来了老亲戚了。
跟在四爷后面赶紧跪好。
结果一哭三叹的哭进来了,金家上下除了英子都蒙了。
不认识!!
人家还不是一个人来的,一个老太太,身后跟着四个小伙子,一个小媳妇,两个大姑娘。
亲戚朋友来了,男人磕头上香,女人哭丧。
人家老太太带着媳妇姑娘的哭了,林雨桐这边婆媳妯娌是要跟着陪哭的。哭上几嗓子,然后过去搀扶人家。
金大婶过去搀扶人家,“老姐姐……”想问你是哪位啊?可到底怕冒失,看向一边的金老头。
金老头摇摇头,他也不知道啊。
金怪看着那跟着的小伙子里有个瘸腿的,就挑挑眉,这小子好像自己认识。上高中呢,每星期都从巷子口过。也爱在外面混,家里的条件不错,出手也是很大方的。据说他爸在邮电局上班。
他心里有猜测,就捅了捅老四的腰眼,低声道:“是不是你老丈人那边的?”
不知道!没人打听过林家怎么样?
英子听见金怪的话了,拉了拉林雨桐的袖子,然后轻轻的‘嗯’了一声。
这边林雨桐还没说话呢,那边擦了眼泪的林大娘反拉住金大婶的手,“亲家,来的晚了!别见怪啊!”说完不给金大婶反应的时候,就朝英子看过去,“英子,不认识娘了。”
英子只得过去,叫了一声‘娘’,“您怎么来了?”
没给报丧啊!
林大娘就拍了英子一下,“知道了哪里能不来?到时候出殡,谁扶你?”
女方要有娘家人搀扶的!
英子那边有她小姨,林雨桐这边小老太是小脚,肯定不行。钱翠翠说她那天过来,扶她。
一般都是娘家的嫂子或是姐妹。
本来在林雨桐看来不是大事的事,其实有些人是非常看重的。在金家帮忙的,看热闹的一听人家娘家专门赶过来是给这个的,都夸呢。
林家别管其他事怎么办的,这事上就做的很讲究了。
再一看那边礼房的和执事都过来了,然后从林家带来的筐子里取祭品摆供桌,就更夸了。
拿出来的是双份的,两个猪头,八份干果,八份水果。
一个猪头,四份干果四份水果,算是一份祭品。
如今这是两份。
意思很明白了,这是给两个林家女的。
其实原本不用这样,就像是金家娶媳妇,一次娶了四个,是不是得随四份礼?当然不用,只一份就行了。
可林家偏不,不偏不倚,两份。
林雨桐眉头一挑,人家给这边的老人哭了丧上了贡了,就跟那过去守过孝的媳妇不能休是一个道理。
这亲属于不认就会被戳脊梁骨的。
林家的事,她听英子断断续续的说过,在英子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对这个娘,是有极好的印象的。
很精明的一个人。
林雨桐没说话,说啥也不合适。
她不说,金大婶不能不说,赶紧拉了林大娘,“不知道是亲家上门了,赶紧屋里坐……”又叫英子,“扶着你娘……”
林雨桐坐在灵堂里没动,无所谓麻烦不麻烦的。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很简单的道理。
四爷跟那边说话呢,四个小伙子,堂兄弟就有三个。也就是林大娘把林家大房的差不多都带出来了。
林雨桐坐在那里不动,桃花娘跟宋大婶这个过来戳一下,那个过来推一下,“赶紧过去打个招呼!上门就是客!更何况人家给你奶哭丧了……”
这亲不是这么认的!
林雨桐扭过身去,“我得跟我奶说一声吧。”
没问过长辈,我能说什么。
这理由出来,耳边才又清净起来了。
李仙儿是个万事都爱打听的,不大工夫就跟林雨桐说了,“那个瘸腿的事你后妈生的大兄弟,那个个子高的,是你二堂哥,剩下两个小的都是堂弟。还有个大堂哥听说如今可了不得,当兵复员以后给省w书j开车呢。”
这是说,人家就是纯粹的想认林家的孩子回去,并不存在巴结不巴结的问题。就算是跟公社主任攀得上交情,在人家眼里算个啥?
这倒是林雨桐没想到的。
正说着话呢,小老太一走一扭,哭着就进来了,后面跟着好几个端着盘的小伙子。各色祭品跟林家拿的差不多,也是双份的,就端进来了。平时大面上对英子跟对林雨桐都差不多,这正事上老太太半点都不含糊。肯定是听说林家来人了,她的礼随后也就跟上了。
林雨桐赶紧去扶小老太,“哭两声算了,快别哭了。”
小老太擦了眼泪,直接问:“人呢?”
问林家的人。
林雨桐朝金家最体面的屋子指了指,祖孙俩头还没扭过来了,结果就见金大婶带着林大娘出来了。
这林大娘快走两步,到了小老太跟前,二话不说,扑通一声往低声一跪,“婶子,您是林家的恩人啊!”说这话,咚咚咚就是三个响头,“那些年日子不好过,我拿兄弟也确实是干了几件糊涂事。这些年也都后悔的不得了。早就得了信了,就是没脸登婶子的门。这回事碰上了,别的不说,婶子……不管婶子叫不叫孩子认咱们,您都是林家的恩人。您没叫林家的孩子冻着饿着,养这么大,送孩子出嫁,给孩子成家,您是一点私心都没有啊。在您面前,林家都愧的慌。”说着,又是三个响头,“我是孩子们的娘,我替我那早逝的弟妹,谢您的大恩了。”
林雨桐真是目瞪口呆,不管这人有几分真心,但能做到这份上,你说叫人该说啥。
这里里外外的这么些人看着呢。
小老太拧了孙女一下,“还不去扶你娘起来。”
“娘!”林雨桐叫了一声,然后过去将人给扶起来,“地上凉,起来吧。”
林大娘起身顺势就拽着林雨桐的手,然后叫了一个穿着军装棉袄的姑娘过来,“这是你妹子,你俩只差了三天。我跟你娘差不多时候怀孕,生的时候都难产了。你娘没挺过来,我倒是挣命活下来了。你爸把你们送人的时候,我是昏昏沉沉的躺在炕上,人事不知啊……”
想说将孩子送人她并不赞成。
林雨桐笑了笑,“都是过去的事了。在林家未必就过的一定好,不在林家就未必过的不好。这些年我过的挺好的……”以后还会更好。
林大娘连连点头,拍着林雨桐的手显得很欣慰。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亲戚陆陆续续的来了,林大娘过去扶了小老太,“婶子,我送你回去,咱两去您那边再唠唠。”
伸手不打笑脸人啊。
小老太带着人走了,林雨桐就跟英子说:“这大娘一直都是这样?”
英子点头,“……那女人挺怕娘的。”
那样的身份在林家,说是老嫂子也行,说是大姑子也行,反正跟半个婆婆差不多。
“以前那日子也难过的很。”英子叹了一声,“我在那边过一段时间,大房的日子过的也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爹是瞎子,孩子又多……也不是没管过我……管过,真管不过来……二房这边有工资,过的很不错……听姥说,妈在的时候,二房没月都补贴大房一两块钱。后来……那女人拿了钱补贴给娘家了,就没给过大房……大房也没伸手要过……后来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林雨桐就对着林家成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对他大哥那真算得上是不错了,但对他自己的孩子,干的事可就实在不讲究。
见识了那么多认,却对这个林家成没法定义了。
这边才说林家成呢,结果就见金老头带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进来,后面跟着一瘸一拐的林玉奇。英子面色一变,朝后退了两步不愿意上前。
林雨桐就知道这是谁了。
其实看脸就知道了,自己和英子长得都像眼前的这个男人。反倒是林玉奇圆团团的脸,应该是更像他妈。
林家成恭敬的上香,跪下磕头。按辈分算,他是晚辈,磕头是应该的。
起身一扭脸,一排穿孝服的,他的目光很快就锁定在英子和林雨桐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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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没怎么看评论,但是却收到了许多来自的读者的微博私信。
首先得感谢大家的关注和关心,真诚的说一声谢谢。
很多读者花费了很大的精力,写了数千字的想法给我。
我都看了。
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千人千面,千人千心,有不同的看法这很正常。一个人的性别、年龄、性格,包括生长环境、受教育程度等等,造就了每一个区别于他人的个体。有人说大大,看的人气死了,直接摁死他算了。
我该说啥呢?!
生活本就是一门妥协的艺术。人跟人交往从来没见过永远都不妥协的人,不管是大事和小事。
有人还说,你怎么就写极品啊。
这我又该怎么说呢?
这么说吧,这一部分里出现的人物,八成都是有原型的,我可以说出他们现在的家庭地址,生平事迹,出生年月,就是已经不在人世的,也都知道他们死亡的年月日。
就像是特别极品的李仙儿,原型我最近还隔三差五的能见到。(她不知道她在我的小说里。)
还有大家不喜欢的大梅子三兰子,大梅子去年三月去世了,也算是高寿。但三兰子还依旧健在。发生在她们身上的故事是真实的。大梅子真的曾经想要毒死过前夫,三兰子真的孕期出轨对门光棍。每件事都是真实的!
包括被坑了的金老二。
为什么说这个呢?就是想告诉大家,这极品真不是为了写小说而杜撰出来的。是真的在哪个年代,我们的长辈真真实实的那么走过来过。我想用我的笔,将这些孩子们都不怎么喜欢听的老故事,一点一滴的记录下来。
当然,这里面因为口口相传,有没有出入,肯定是有一些的。故事在传播的过程中,每个人都会不自觉的去加入一点东西去演绎她,但大框架还在的。
我们每个人多多少少都会遭遇一些所谓的极品,当然了,我们自己在别人的口中,或许也是极品。
举个例子:
我爸丧事期间,我在灵堂不起眼的位置缩着,隔着帆布棚子的外面,我听到人家议论我。
表婶:……大姑娘现在干啥呢?我看她爸病了她一直在。
大姑娘是说我,我在家里排行大。
大伯母:嘁!
表婶:不是以前教书呢。现在不教了?请这么长时间假?
大伯母:教不教的咱也不知道,反正是说在网上写啥呢。
表婶:咋不教呢?上了那么好的大学图啥?好好的稳稳的工资也不挣,靠女婿养呢?
大伯母:那谁知道咋想的?肯定这上班没有在屋里呆着舒服。
表婶:现在这么些娃们,都懒的。
大伯母:可不就是懒的!早上不起,晚上不睡,也不知道一天干啥呢。懒怂!
表婶:不是还还房贷呢吗?靠女婿一个人?
大伯母:估计是!挣不了几个钱还爱折腾,还不剩那些早早不上学出去打工的。那xxx家的娃,巴拉巴拉扒拉……
我:“……”我懒吗?差点累死好吗?她咋知道我还有房贷呢?我早还完了好吗?
要不知道我是啥人的人听了,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好大学毕业,不好好工作,只知道靠老公的又懒又二的极品?
在她们眼里我这样的极品,前一分钟还说我坏话,后一分钟见了我笑的可慈祥了,“看我家大姑娘哭成啥了?”刚才还说我哭的不可怜。其实我嗓子一点声音当时都发不出来了,真个都哑了。
生活中有太多叫我们舒服或是不舒服的事,但生活就是如此。
我用我的笔,记录我听到的,我看的人们的活生生的生活,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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