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2 / 2)

两个两个人 南伊 980 字 2个月前

孟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不过只那么几秒钟的时间,之后,他伸出手,对七月说:你镜头下的简很美,那种美别人没有发现过。

七月只是轻轻浅浅地瞥了一眼孟,旋转的灯光在七月的脸上停了两秒,可只那么两秒,便把七月眼光里的笑,映出了嘲弄之色。

七月说:我是七月。

看着七月的孟,显然是有些惊愕,对于“七月”这个名字,他有一瞬间的无从揣度。他原本想问些什么,可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口。最后,他有些无措地点点头,便随即把头歪向暗影处。

那天,一群人玩到很晚。先是去曼陀吃饭,吃完饭去天心K歌,最后又去蓝田小酌。总之,那天的人们有些疯狂,艾玛也是,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强势和清傲。七月喝了很多酒,一直很安静地喝酒,间或把玩桌子上用来放蜡烛的陶艺烛台。七月说她记得她母亲就是做陶艺的,各式各样的陶罐,古拙又美丽。她说,做陶艺时的母亲是美的,那种不染尘的美。

那晚,七月说了很多有关母亲的事。但最后她却说,她是不知道母亲的样子的,她所了解的母亲,都是来自父亲的日记,一摞厚厚的,纸张孱弱的日记。

艾玛问七月:那么你呢,除了母亲,你的生活呢?

我的生活?一间房子,一张沙发,生活其实不需要太多东西,东西越多,越拥挤,人就会越寂寞。

艾玛有些听不懂这个古怪丫头的话,她以为七月是喝多了,又或者,是自己喝多了,便没再继续问下去。

那晚,孟的眼睛一直尾随着七月,就像是铁器遇到了吸铁石,像是一个久违的恋人和自己的挚爱重遇。总之,他的眼神被七月牵引着,移不开半分。简只顾着玩乐,没有注意这些悄然进行的故事,可艾玛却全看在了眼里。

艾玛担心了,担心简伤心,更担心七月受伤害。她自己衡量了一番,竟觉得七月在心裏的分量更重些。

艾玛和简都醉了,七月却很清醒,和她一样清醒的,还有孟。

你……你叫七月?孟定睛看着七月,问。

是的,七月。

七月初七生日?

是的,七月初七生日。

那你……

孟先生,简醉了,你送她回去吧,艾玛交给我。七月打断孟的话,喝完最后一口酒说。

好吧……你也喝了很多,能行吗?

七月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直接扶起艾玛往外走,孟也起了身,左脚刚上前迈了一步,思量了一下,又退了回来。

凉生——

孟迟缓地喊出这个名字之后,嘴唇不受控地抖动着。

扶着艾玛往外走的七月在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脚步突然停住了。不过,也只有那么短短的几秒钟,随后,她说:孟,你醉了。

站在七月身后的孟,看不到七月此时的表情,昏黄的灯光下,七月单薄的双肩倔强地挺立着,一如多年前那个固执倔强的孩子。孟的眼眶红了,喃喃低语:七月,凉生。凉生,七月。

那晚,孟把简送回公寓,破天荒的没有留宿。他把简抱到床上,坐在旁边认真看了好久,他第一次发现,他和简之间,似乎没有爱。之前,他一直有些想不明白,他们却在一起两年,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在一起。而在看到七月的那一刻,他才恍然,七月和简,有种莫名的相像。原来,他一直不能忘记的,还是那个背负着一身伤,却不许别人治疗的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