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扇禁锢的门,他人看不到,而自己亦不想打开。
没有谁能会完整地把内心赤|裸裸的坦露给他人,哪怕是最亲密的人。人保留的,往往都是自己的劣根性。比如:自私,自卑,仇恨和痛苦。我们都不完美,所以我们才彼此包容。
颜觉得自己最近常常犯错,然后伤人,而自己也伤心。她总是不懂得权衡一些后果,所以,让一些伤害呈现得难以承受。明知道是错的,明知道该乞求谅解的,却还倔强地沉默着。
她是真的痛了,所以才这样极力地逃躲。她想起对梅落脱口而出的话:不要认为你懂我!
这是十几年中,她第一次向梅落吼,而且用了如此恶劣的语气,还有恶劣的言语。
如她所想,梅落在电话那端沉默了,很久的沉默,之后,是一阵绵长且沉重的忙音。颜哭了,眼泪很委屈,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真的不是。她一再重复着:我不想的,真的不想。
可是,那些为自己忏悔的话,到了喉间就失音了,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她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直到,电话里“嘟嘟嘟”响个不停的忙音提示她,梅落伤心了。
半个月的阴雨不断,她到底还是病了。
楼下的阿婆时常煲好粥送上来,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喝完,然后再摩挲着她的手说:没事的,天气的过,养一养过几日就好了。
她看着阿婆笑,然后点点头,却不能开口。身在异乡,最怕的就是病中被他人惦念,人有时候很容易变得脆弱,不能担承一丁点儿的好。她想,若是和梅落通话时,她也可以委屈得不能开口该多好。可是,她却破天荒地使了小性子。
她喃喃:梅落定是能谅解的自己的。
这句话,仿佛是她说出来安慰自己的。她觉得若是连梅落都隐退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当真是再也没有可以亲近的人了。她也是想过请求梅落的谅解,可她素来言语匮乏,就连一句抱歉都辗转在喉口,直到硌疼了咽喉,却依旧是说不出。
开着机,电话就放在床头,伸手就能触到。她想等药效起了作用,不再沙哑地说不出声音时,告诉梅落自己错了。
这样想着便又陷入了沉睡,这些日子,她似乎和床形影不离,整个人懒懒的,哪里也不愿去,就连五月的频频邀约,她也婉言拒绝了多次。
不知是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被一阵铃声惊醒。她还没有缓过神,惺忪的眼睛环着房间搜寻,然后,才想起来是来电铃声。电话接通了,那端却是沉默的,没有声响,隐隐约约的似有不规则的呼吸声。她小声说:慕桑。
恩,还想着说些什么呢,梅落在小院,喝了酒,醉得很沉,一直念叨着你。
她怎样,慕桑,帮我照看她吧。
还好,我知道应该和你有关,或者,你也是惦记着,所以才打电话给你。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