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旧是保持着那种奇怪的姿势,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扶在床边,想要下来又没有下来的样子,他的脸上还是挂着谜一样的笑容,让人看起来暖暖的。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的眼睛,到现在都还没有眨一下,当然这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类的极限,就算是专门训练,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这么长时间不眨眼睛。
“厨师?”我小声的喊了一声,故意和厨师之间有段距离,我怕突然突然间醒来,有起床症一类的,伸手抓着我再打一顿,我这好心就被当成驴肝肺了。
他倒是挺配合,没有伸手打我,仍旧是那种姿势,那种笑容,不眨眼睛,像是能工巧匠的异人,用一个巨大的树根打造的木雕一样,一动不动。
我又靠近了一些,伸手扯了一下他的床单,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对于一个重度的强迫症和洁癖症患者来说,如果某人动了他的床单,估计他直接就发飙了,这简直是不能忍的,就像是走在马路上,你的女朋友突然间被人欺负了一样。
厨师仍旧是保持着那种笑容,如果他现在是醒着的,早就已经看到了我,如果他现在仍旧是在梦游当中,估计也该醒过来了,但他仍旧是像是雕刻好的木雕一样,纹丝不动。
没办法,我只能又走近了两步,绕到了他的左后侧,这样就算是他真的突然间醒来,也不会第一时间抓住我。
我推了一下他,没错,他在创床边,而我,轻轻推了一下他。他还是没有动,我感觉我的手,触摸到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人的肉,没有体温很正常,这个天,已经有点冷了,但坚硬的像块岩石一样,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有件事,我不得不承认了,厨师不是梦游,也没有醒着,实际上,他可能永远都不会醒过来了。
我咬着牙,摸着后脑勺,拽下来一小撮的头发,然后拿着最长的那根,慢慢的放到了他的鼻子下面。
头发只是偶尔随着外面的风动一下,其余时间,同厨师一样,纹丝不动。
我哆嗦着扔掉头发,一步一晃的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只感觉有点天旋地转,头顶上的天花板,像是被长头发狱友画上了那个毫无规律的一坨线条,这会正在疯狂的旋转。
中间的黑色,似乎要把我给吸进去,四周的线头如女人的水蛇腰一般疯狂的摇摆,渐渐地这些线条越来越长,中间的黑洞也越来越大。
线头如同是巨大怪物的触角一般,将我捆了个严严实实,然后一点一点的往上扯,我回头看看,发现长头发狱友这时候正仰面躺在床上,眼角微微上扬,脸上露出一副满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