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他之前的说法,日记本里的那幅画,可能会是任意一个人,但一定是那些有着各种欲望或者邪恶思想的人,他把自己画上去,像是在自黑。
“你为什么不说我们是在画里,他是在现实中呢?”长头发狱友懒洋洋的躺着,慵懒的腔调从他那个方向飘过来。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曾经看过的一首诗: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从桥上看着窗内,自然是以自己为中心,而窗户内的人,则成了风景,就像我们现在再牢房里,看墙壁上画着的那个玩捉迷藏的短头发清爽狱友。
但如果从窗户裏面往外看呢,中心就到了窗户里的人,到了我们这边就成了,墙壁上那个玩捉迷藏的短头发清爽狱友,躲在大树的后面,奇怪的看着我们:他们为什么会在画裏面呢?
这种辨证论的说法,总是让我太头疼,找哪都没有一个稳固的支点,怎么说都对,怎么说又都不对,和我现在的处境像极了,究竟我是在虚幻中,还是在现实中,恐怕我永远都搞不清楚了。
我顿时语塞,有点惊恐的回味着长头发狱友的话,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要知道,他是来自一个异世界的人,手头上,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说不定,他真的用了什么方式,让我们所有人,全都进入了他的日记本里,而他,早就已经跳到了画的外面,安静的看着我们这些迷茫,贪欲熏心,邪恶的人。
我心虚的撇着头看看1055号狱友,他倒是没躺着,坐在床上,眼睛时不时的要看看墙壁上的画。
长头发狱友已经躺下来,露出来大半个壁画,正好能够看到那个露着脑袋的人,他又开始观察刚才那双活动的眼睛,估计不看个清楚明白,他心裏会一直是个疙瘩。
当然他也听到了长头发狱友的话,但他反应则完全和我不一样,或许是不知道长头发狱友真实身份的缘故,他表现的只是有点孤疑,稍稍歪着脑袋,思考长头发狱友之前的那句话。
“我有血有肉的,怎么可能是画中人呢?很明显那个才是画中人。”1055号狱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理直气壮。
“那你怎么知道,他就没有血,没有肉呢?”长头发狱友依然是不紧不慢,和昨天的姿势差不多,双手交叉,放在脑袋后面,惬意的似乎是在享受公司给他的带薪假期。
“这种问题还是别说了,讨论不出什么结果的,不如躺下来睡觉。”我喝了一声,阻止了正要说话的1055号狱友,一歪身子,侧躺到了床上,远离床沿,准备也睡一会。
昨晚上算是一夜没睡,奇怪的是,我到现在为止,竟然没有觉着特别的困倦,精神也不错,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吃太饱了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