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了长头发狱友的床,离我那里自然就是近了不少,我想了想,始终没敢上床,只是从床上扯下来被子,带血的那一面朝外,将自己裹起来,坐到门口,倚着铁门睡觉。
他一直没有动,我的手电又不敢一直开着,只能是一会打开一会又关上,一直到确定,1055号狱友,没有从长头发狱友的床上下来的意思,这才终于关上了手电,准备睡一觉。
或许真的是太累了的缘故,折腾了一个晚上,感觉没睡多久,外面就开始隐约传来小声嘀咕的声音。
虽然没人能像长头发狱友那样,将时间准确的记在心裏,但在这种环境里,习惯的力量,是非常可怕的,有些人,早就已经养成了生物锺,就算外面还没有吹哨,他们就已经醒来,实际上,这中间相差的时间,一般不会超过四十分钟。
牢房裏面还是有点黑,我迷迷糊糊的抬了下眼皮,恍惚中看到有个人影出现在长头发狱友的床上,这才反应过来,昨天1055号狱友,本身也就没有回到自己的床上,这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天已经放亮,对面的人显然是注意到了我们这边,一直议论纷纷,我从地上做起来,手电咣当一声,就从手里掉到了地上,想去捡的时候,手电竟然从铁门的下面,滚了出去,再伸手去捡的时候,一只皮鞋,踩在了上面。
我一看皮鞋就知道完了,这裏是监狱,我们的全都是小布鞋,和老北京的那种手工布鞋非常的相似,不要以为这真的是手工的,只不过是样式有点像,全部都是机器量产出来的,这种鞋子,冬天冻烂脚,实在是家常便饭。
鞋子的鞋底,也是异常的薄,踩在鹅卵石的路面上,从头到我都能感觉到那种凹凸不平的地面。
所有犯人,不管是什么罪行,穿的鞋子,统一的都是小布鞋,而皮鞋,只有两种人会穿,一种是以为是的工作人员,另外一种就是监狱里的预警了,敢这么直接踩上去,不让我捡走的,除了狱警,没有别人。
我慢慢的站直了身子,抬头看了一眼,好死不死的,竟然是凶神恶煞的狱警,而他,这时候已经捡起来了那个手电,给了站在他身后的一个狱警。
其实我是有点糊涂的,通常情况下,早晨吃饭的时候,狱警并不会专门跑到牢房的门口,除非是一些特殊情况,像这种的,门口一下子站了四五个狱警,平时就更不多见了。
我往后退了两步,将身上的被子扔到床上,这时候才注意到1055号狱友,仍旧是坐在长头发狱友的床上,只不过这时候,他的身上,同样披了一件被子,将他严严实实的盖住,就连脑袋也一块给盖住了,我从的角度看过去,根本就看不出来是谁,因为他面对着墙壁。
“那个人是谁?1055号去了哪里?”凶神恶煞的狱警虽然站在门口,但是并没有开门,伸着警棍指着裏面披着被子的1055号狱友,脸色非常的难堪,有点恐惧我们这裏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