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胞胎兄弟俩同时抬起头,会心一笑,换到了右撇子开始说道:“地狱?只有到过地狱的人,才有资格谈论地狱,你以为的地狱,已经是一个天堂了。”
右撇子说完,不停地看着下面,似乎地狱就在他的脚下,随时都会因为我们的谈话而张开血盆大口,将我们统统拉到地狱的最深处。
“他智商低,是理解不了的。”左撇子接过话茬,又鄙视了我一下,两人顿时就张着嘴哈哈大笑,刚喝进去的汤,就开始淌出来,像是两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智障一般。
确实,在这些人眼中,我们所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他们可能会觉得不可思议,但当他们认为理所当然的东西应该是出现的时候,又换成我们没有办法理解了。
一直以来,我们都用一种自认为公平公正合理的思维,去考量一个人到底是不是精神病患者,考量他们的行为,是否在这个社会的规则下进行,这就好比一个愚蠢透顶的办案人员,为了能够将坏人绳之以法,自己选择去相信心裏的推断,然后再找一些证据,证明自己的推断是正确的,从而利用这些证据,来抓到所谓的犯人,这种行为,难道在一开始,不就是错的吗?
我将那只小虫子从白菜叶裏面挑出来,放到了桌子上,竟然发现它还活着,在桌子上躺了一会,然后就翻了个身,蠕动着白白胖胖的身体,开始寻找自己的生存之路。
我顿时一阵恶心,以前常常用一个笑话来戏弄身边的那些朋友,说吃苹果的时候,最害怕的不是咬开一口之后,发现裏面有一只虫子,而是咬开一口之后,竟然只看到了半条虫子。
现在我感觉应该重新定义这个笑话了,咬开一口,害怕的不是看到一条虫子,也不是半条虫子,而是正在蠕动,拼命逃命的虫子。
干呕了两下,我也没有吐出来,一点食欲都没有了,生怕这些菜叶子下面,还有一些虫子,经历了火与油的洗礼,竟然仍旧没有死,逃离了餐盘,就开始寻找自己的生存之路。
“这个你吃不吃?”身后突然间传来说话声,一个老太太就靠了过来,继续说道:“你好,我是9号特派员,是专门来地球做调研的。”
老太太年纪不大不小,差不多就是介于下棋的双胞胎老头和安慰18号壮汉的那个老头之间,实际上,就目前我见到的这些人来说,似乎下围棋的两个老头,是整个精神病院最老的两个人了,那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则是精神病院里最为年小的一个。
“我不吃,你吃吧。”我异常的客气,用筷子轻轻地将那团仍旧在蠕动的白色虫子,往桌子边上推了推。
老太太喜笑颜开,从怀里掏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瓶子,盖子上钻了四五个细密的窟窿,她将小虫子捡起来,放到盒子里,盖上盖子之后,还小心翼翼的拍了拍盒子,冲我说道:“小伙子,你很有前途,等世界恢复秩序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有钱有权的……”
“不用了不用了,你吃好就行。”我赶紧回绝,老太太看起来,病的有点不清了,我虽然不知道她要这只小虫子到底是干什么,但至少绝对不是她自己吃的,很有可能是喂给一些小动物,比如说老鼠什么的,之所以我会这么说,纯粹是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一想到老鼠,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顿时就起来了,当时为了能够从监狱里顺利逃脱出来,而和黑暗中的那个人做了交易之后,数万只老鼠疯狂的涌到我的身上的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就像是又重新经历了一遍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