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上,等到你要等的人了吗?”我凑近他的耳朵,小声的说着,眼睛开始捕捉他脸上任何细微的变化。
地上的那双鞋子,已经被床对面的那人给穿走了,但地面上,有些许的泥土,和我鞋子上的差不多,至少可以证明,我昨天晚上看到的,是真的发生了。
事实证明,他不是一个植物人,但他是一个精神病人,病症应该是幻想症一类的,白天幻想自己是一个植物人,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到了晚上,就是一株活着的植物,每天到池塘的边缘,等着他要等的那个人。
既然不是真的植物人,那么我书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定能够听到,多多少少,脸上会有一些表情变化,这是不可避免的。
看了一会,我发现他真的就像是植物人一样,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变化,第一次看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似乎刚才说的那句话,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终于给长头发狱友找到了一个对手。”我对自己说道,要论表演,我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长头发狱友,那种与生俱来的表演能力,完全是别人刻苦多少年,也学不了的东西。
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就是这个植物人,表演能力,完全不在长头发狱友之下。
看不出什么名堂来,我也就没敢耽误时间,单身哈士奇像是狗皮膏药一样粘着我,如果被他发现我没有出现在餐厅,肯定就会来病房找我了,到时候我是没有办法跟他解释为什么要盯着一个植物人看的。
吃完饭之后,我们就全都是自由之人了,单身哈士奇虽然一直注意着我,但至少不会粘着我,我看到了小亭子里坐着的两个老头,那个瞎了眼的老头,这时候,正在冲我招手。
我看了看四周,这个方向,除了单身哈士奇,就剩下我自己了,瞎子招手叫单身哈士奇的概率,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要小,那他自然就是叫我了。
“就是一句奉承话,还真当真了?”我没想到在厕所里的那句话,瞎眼老头还真的就当真了,这会还是冲我招手,两只白色的眼球里,似乎藏还着一直红色的眼睛,偷偷地盯着我看。
我从地上抓了一把青草,扔到了一边,咬咬牙就走了过去,不就是下个围棋么,还能把我给弄死?
我到的时候,围棋已经开始,我虽然对于这种东西,算是一个门外汉,玩不溜,但我眼睛不瞎,他们玩的是我那天看到的,没有下完的那场。好像这个围棋,就一直在这个地方放着,等着他们两个过来,将这局下完一样。
牌面上看,黑棋,也就是那个没有瞎眼的老头,占据了大部分地区,少部分的白棋,已经快被黑棋吃光了,只有一小撮,像三撮先生的头发一样,躲在一个角落里,试图冲出重围。
“白棋要不行啊,都没大有了。”我有点口无遮拦,说完才想起来观棋不语真君子的那句话,慌忙捂住嘴巴,但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两个老头都听到了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