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假山,我没有回到自己獃着的那个草坪,而是直接回了宿舍,不管怎么样,时间还没有到,总还是要在植物人的身上尝试一下的,否则到时候就只能是自求多福了。
单身哈士奇仍旧没在那个草坪,不过三撮先生倒是在那里,他的旁边三四米的地方,坐着一个男孩,是这个精神病院里,唯一的孩子,孩子抬着头,看着远处的方向。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在另外一栋楼的前面,我看到了一个人,是坐在副驾驶的那个身材很好的女人,这时候刚好抱着自己的被子出来,晒到了楼前的一根撑杆上,花花绿绿的被子,一看就知道很暖和,不像我们用的,裹住脑袋,两只脚就在外面,裹住了叫,肩膀就开始冷。
男孩看的非常的认真,像是在看自己的妈妈给自己晒被子一样,这也难怪,这么小的年龄,就在精神病院里,他没有疯掉变成一个傻孩子,就已经十分的难得了,回忆一下自己的妈妈,也是无可厚非的。
随便瞅了两眼,我转身朝着宿舍的方向走过去,白天的时候,门从来都不关上,非常方便进出,反正我们也没什么贵重得到物品,况且有时候白大褂的人,还要过来检查一下植物人的情况,防止他大小便失禁,弄得满屋子的臭味。
“还是你幸福啊,饿了有人给喂饭,渴了有人给你喝水,风刮不着雨淋不着的。”我一阵感叹,虽然有时候植物人的形象,确实让人不敢恭维,但大多数时候,他只是躺在床上,什么事也不用干,还不担心这裏的白大褂会对他做什么,想冬眠在窝里的一条蛇一样。
还在想着,我就已经进了宿舍裏面,发现裏面除了躺在床上的植物人之外,并没有其他人,而这时候,估计白大褂的人,已经给他喂饭了,短时间内,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我有点不甘心,将整个屋子检查了一边,希望能够在某个犄角旮旯里找到那两个竹竿,甚至连厕所,我都仔仔细细的找了一遍,不过我并没有敢检查那个小窗户,悻悻的从厕所出来,坐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几张床之外的植物人,一肚子的怨气。
“奶奶个腿,没事拿人家的竹竿干什么。”越想越气,我快步的走到植物人的床边,准备掀开他的被子,给他后脑勺来那么两下子,反正他这个时候也是装的,疼痛指定是能够感觉的到。
他的被子有些潮乎乎的,好像是很久没有晒过了一样,这倒是一个事实,自从我来这裏之后,还真没见过有病人将自己的被子拿出来晒一晒。
现在他正躲在被子里睡觉,整个脑袋都被盖住了,胸脯非常有节奏的起伏着,如果不是看到他还在呼吸,估计我会以为,他已经死掉了,被盖上了白布。
被子一掀,一股子的嗖味顿时就跑了出来,还带着一些鱼腥味,估计柳雅静给他清理干净了嘴巴,但也没办法将那股味道给弄没了。
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我像是弹簧一样,跳了起来,整个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后面仰了过去,脑袋刚还抵到了对面床的床沿上。
也就是仅仅过去了几个消失,躺在床上的植物人,竟然苍老了很多,好像他的时间突然间变快了,别人一个小时,他的就是一年。本来还是黑色的头发,现在竟然出现了很多的白头发,脸上也泛起了皱纹,尤其是下巴上,皮肤极度的松弛,像是在下巴上抹了很多的浆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