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撮先生脸上一抹坏笑,我知道要是再打断他的话,这种事情真的会发生,三撮先生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在我的身上添加几处新的伤口,然后再扬长而去。
单身哈士奇这时候已经回来了,估计是上了趟厕所,刚好是听到了我和三撮先生的对话,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我,时不时的将手伸进口袋里,另外一只手就会在脖子上划一圈,随时警告我,只要是乱来,就一定会给我来上一针。
我赶紧转过脸,开始看着其他的地方,生怕我的一个眼神,就会把他们给招来,现在的我,是真的不想再惹什么事情了。
一整天就这么枯燥乏味的过去了,我再没有看到两个老头,不过也没有看到左右撇子双胞胎兄弟,两个在医务室,另外两个,我就不知道去了哪里了,说不定像是一团雾一样,早已原地消失了。
屋里已经传来了鼾声,此起彼伏的,我睡意全无,手心开始出汗,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四周,一直到确定周围的人全部都睡着了之后,这才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穿好鞋子就去了窗户口那里。
虽然我还没有想到到底怎么进入到那栋楼裏面,但我还是决定,趁现在没人注意的时候,过去看看,说不定某天的晚上,值班的人会忘记了锁门,我就能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走进了。
其实我不知道为什么,这扇窗户,白大褂怎么从来没有发现过晚上可以打开,就连房间里的其他病人,也都不知道,如果不是那天植物人从这个窗户翻出去,恐怕我到现在,也不可能知道这扇窗户其实是可以打开的,毕竟人们最不容易注意的,往往都是自己眼皮子底下的。
抗日时期,那些地下党人员们,通常就是利用这个,在敌人的防御区建立根据地,越是危险的地方,就越是安全的地方,没有人会傻到将自己的大本营,建立在敌人的中心位置。
嘎吱嘎吱!
窗户已经打开,我的两只手摁到了窗沿上,现在我的手心虽然还会时不时的阵痛,但和刚开始相比,已经好了太多了,新的皮肤都已经长出来了,只差一个跃身,我就到了院子了,这时候我听到了屋里床板被挤压的声音。
身上的冷汗顿时就下来了,整个人像是木头一样僵掉了,心裏默默祈祷不要有人这时候爬起来上厕所,一点小心的转过脑袋,扫视一圈房间。
站在这个位置,如果真的是有人大半夜的醒来去上厕所,我没办法解释的,窗户开着,同时我的两只手摁在窗沿上,虽然满屋子的精神病人,但我确实解释不了,窗户为什么开着,我大半夜的要去哪里,更严重的是,如果窗户晚上可以打开这种事被人看到的话,我的唯一希望,可能就此破密了。
“你大爷的,怎么会是你?”我额头上的汗,立刻就躺了下来,顺着眼睫毛,滴到了腮上,窗户外的风一刮,凉飕飕的。
刚才床板嘎吱的响,确实是有人醒来,恰好就是18号壮汉,但他不是去上厕所,而是坐起来,盯着我看。
外面的月亮已经躲进了浓浓的黑云裏面,院子里的灯光,勉强将屋子里照亮,但屋内大部分地方,还是藏到了黑暗裏面,18号壮汉,就在那黑暗与光亮的交界处,睁着眼睛看我。
我愣住,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更不知道这时候是不是该关上窗户回去躺床上,18号壮汉也是,坐在床上,像尊雕塑一样,看着我,没有下床去撒尿,也没有重新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