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的情景,我记得非常的清楚,它的两只眼睛是一样的,散发着那种摄人心魄的邪魅,但到了晚上,居然变成了一种褐色,更为神奇的是,只有一只眼睛是褐色发亮的,和我一开始养的那个大宝一样,因为它的另外一只眼睛,是白色的。
和瞎眼老头和左撇子双胞胎兄弟一样,透着浑浊,如同是汤圆一样的眼睛,我被这只眼睛吓得几乎无法动弹,明明这个距离绝对的安全,这条狗除非是铜头铁齿,否则根本就不可能从窗户处钻进来,我仍旧是吓得想往后退,却怎么都迈不动腿,像事被人用水泥牢牢粘在地上。
花狗就这样坐在窗户的外面,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裏面站着的我,我非常的确信,它的两只眼睛都能看到我,但看到它现在这个样子,我却开始产生了怀疑,全是白色的眼睛,怎么可能看到东西。
一人一狗,一屋一院子,我们两个就这样对视了,一直对视了好久,最终,却是他先离开,但败下阵来的实际上是我。
花狗从始至终,没有叫一声,脑袋都不带动一下的,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是那种藐视一切的眼神,另外一只眼睛,则是浑浊一片,简直就是煮熟了之后的汤圆,被人强行塞进了它的眼睛裏面。
我从始至终,心就一直普通普通的狂跳,血液不停地往头上涌,似乎是随时都能挤破血管,从头顶喷涌而出,而我之所以没有动弹,完全是因为两条腿不受我自己控制。
24小时不到,我和花狗进行了三次勇气与残忍上的对峙,最后都以失败而告终,被一条狗打败,我觉得这应该是最为失败的一种失败方式了。
花狗虽然在后退,但它没有回头,没有去其他的地方,而是沿着之前他过来的那条路,一点一点的后退,似乎在它的身体两侧,有两堵无形的墙,严格控制着它的后退方向。
它终于重新退回到了院子里,白色的眼珠在白色的路灯下,开始变得模糊看不清,而它的另外一只褐色眼睛,亮度也明显降低,随着它渐渐印尼语黑暗当中,那双白色的眼睛包括它整个脑袋,全都消失不见,唯独那个褐色的眼睛,反而更加的明亮,悬挂在黑暗的天空中。
我开始严格控制我眨眼的频率,严密注视着黑暗中的那个褐色的东西,担心眨一下眼睛,那个褐色的东西已经消失,下一秒钟,就会出现在我的身后,伸着两只前爪,慢慢的搭到了我的肩膀上。
不知道我起床上厕所的时候,究竟是几点,当我从一阵说话声中惊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倚到了窗户旁边的墙上,赶紧伸头去看窗户的外面,黑狗这时候已经醒了,在原地滚来滚去的,似乎很是享受,那条花狗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就像是死了,背包的男人,这时候则是站在院子的另外一个角上,忙着做运动。
没有人在意我站在窗户口到底是在干什么,也没有人告诉我,这中间我究竟是睡了多久,为了解开心中的一个谜团,我快速地回到了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然后牺牲了一个早饭,躺在床上装睡。
所有人都走了之后,我冲到了院子里裏面,拦住了即将去餐厅吃饭的背包男人。
花狗这时候仍旧是趴在地上,闭着眼睛,看不出来有没有白色的眼睛,但它脖子上的那根绳子,已经钢钎钉在了草地上,限制住了它的活动范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