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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大约是伤口着了风,我开始发烧,浑身滚烫,整个人像被遗忘在沙漠之中般炙烤着,很想喝水,却没有去拿纸杯的力量。
迷迷糊糊中,我听到有人站在我床边叹息。
突然,额上多了一方折叠着的湿毛巾,唇边是凉凉的液体,顺着调羹点点滴滴润进喉咙中,那是阿司匹林泡腾片特有的味道。
我一直都是吃这种药退烧的,医生都不建议常用。
他熟练异常,那是一种职业的对病人的游刃有余。
我以为我在做梦,伸手想要握住什么,却什么也握不住。
我想,大概是太过渴望,所以,梦都梦到有人到来,赐我一杯水的解脱吧。
然后我在迷糊中,似乎听到有人低低地叹息了一声,他似乎是端详了我的面容很久,春风般的模样,他叹了口气,说,我也不想这样。
我也不想这样。
第二天醒来后,我给西门总监打电话请假时,如是说。
虽然心虚,虽然惴惴。
醒来之后,我整个人虚脱得要命,桌子边上诡异的水杯,和散落在枕边的湿毛巾,让我想起了夜里那个诡异的人影。
天?!我的家中半夜来人了!
我突然觉得地球不安全了。
回忆起那个人模糊的影子,“他”的气息,“他”春风般的善良,竟觉得是噩梦一样的存在。
我挣扎着给西门总监打电话,嗫嚅着,想请假,不去参加年会了。因为我实在觉得自己快死掉了。
西门总监思忖了一下,说,不是我苛刻,你最好还是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