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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有人冒雨来,迟疑着,将手中的物件递上,低声说,老爷子让我给大少爷送来的。
他当时正站在落地窗边,闲听雨声,回头问钱至,声音淡淡,什么?
钱至看着手里的刚刚接过来的喜帖,第一次感觉到张嘴是如此艰难,却又不能不回答。他声音有些僵,低低地,说,三少爷的喜帖。与姜小姐的。
雨窗前的他,像被钉在了原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说,下去吧。
他摩挲着那张冰冷的喜帖,眼里泛起的竟已不知是泪是血——新郎:程天策。新娘:姜生。
指端掠过凸点,心脏像遭遇了屠城,青天白日,片甲不留。
他的祖父,唯恐他不知,既派了人来禀报,还不忘在他们送来的喜帖上,做上盲文,便于他触摸识得!这是惩罚吗?惩罚他在爱情里恣意妄为的狂妄!
他突然笑了,笑出了声音。
他觉得他该感谢,感谢自己的手术是在明天,感谢现在的自己看不到!看不到婚柬上,他和她笑得多幸福。
只是,他该祝福啊。
慷慨到可以奉她以性命,怎么可以奉不上一句祝福啊!
可仅仅是十多日前,浪漫的巴黎之都,等不到位的花神咖啡馆里,她还嘟哝着,看样子我在这儿喝咖啡的愿望又泡汤了。然后她转头,问,喂!你最近有什么愿望吗?说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