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言张张嘴巴,不知怎么回答,只好望向钱伯。
钱伯忙笑,说,我觉得大少爷八成在休息,就自作主张,没让龚言去打扰他,只喊了二少爷。
老爷子摆手,说,去!喊他来!他转脸对程天恩说,我身体抱恙,你父母也远在香港,但是你们年轻人今晚也该举行个家宴啊。
我忙起身,越加尴尬,说,真不用了。
老爷子说,那怎么能行。然后,他抬头看看龚言,说,你也糊涂!
龚言忙不迭地说,我这就去!
他话音刚落,就听门外有人说,不必了,我来了。
程天佑走进来的时候,钱至在他身旁,他把着钱至的手臂,许是手术后身体刚刚恢复,他的气色并不多好,人清瘦了许多。
他一出现,我只觉得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上前,说,爷爷。
老爷子笑,说,你弟妹回来了。
他说,我知。
然后,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我和他身上,钱至扶着他转身,他微微冲我一点头,唇角沉默地抿着。
我看着他,一时之间,眼眶红了,那么努力地克制,声音却还是抖得一塌糊涂,说,你好吗……
他打断了我的话语,似乎这一刻,这人前,我们之间连问好与寒暄都是逾礼,所以,他的声音那么清晰,说,弟妹!一路辛苦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到一种温度,却什么也没有,这本该是我们最好的姿态的。
最好的姿态下,连一句“你好吗”这样的叙旧语,都是败笔。
所有的问候都该死!所有的过去都应该抹去!就像两个从来都不认识的人那样!无笑,无泪,无动容!
家里的女工又将一杯茶端到我眼前,龚言在一旁,笑,太太,您也给大伯哥敬杯茶吃吧。
钱至在他身旁,竟将脸别向一旁,不去看。
我努力学着他,镇定地,不带丝毫感情地将那杯茶端起,手指素白,茶水微温,齐眉,恭敬,递给他,努力地控制着,声音却还是抖着,强笑,说,大哥。
我怎么能不敬他!
他救过我性命。
他接过,一饮而尽。
所有人都不再作声。
只有老爷子在开心地笑,在一旁的龚言看着,忙上前对他,说,三少爷虽然远在巴黎,毕竟是程家孙子辈里的大喜第一人,老爷子啊,您啊就保重身体康健,等着抱重孙吧。
我低头,如坐针毡。
程天佑面色平静。程天恩不动声色地看着我和他。
龚言笑,说,太太,咱们三少爷什么时候回国啊?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地尴尬。
老爷子开了口,说,让他早些回来吧,事业再要紧,工作再忙,抵不上一家人团团圆圆。
我点点头,说,是。末了,挤出两个字,爷爷。
钱伯不忍,说,老爷子啊,您也该去休息了。
老爷子也笑笑,龚言扶起他,临走时,他说,好。那这孩子的住处,你给安排吧。我看就住在天策原来的住处好了。
程天佑的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平静。
程天恩几乎是抱着那杯茶要蹦起来。
钱伯张张嘴巴,似乎有什么难处,最后,说,是。
老爷子一走,程天恩就对钱伯说,爷爷是疯了吗?!他、他难道不知道我大哥为了这个女人连命都不要过吗!怎么这么安排?!
程天佑回了他一个“你闭嘴”的表情。他从我身边走过,似乎是对我说,你安心住吧。我会搬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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