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陛下体恤,只是老臣想再多陪一陪先帝。”
陆太傅擦着湿润的眼角,唉声叹气道:“自从先帝孩童时,便在老臣跟前学学问,一转眼这么多年便过去了,老臣这把老骨头都还在,先帝正当壮年,却被毒妇所害。老臣真是……真是恨不得替先帝遭了这罪啊!”
“陆太傅还请保重身体,父皇素来敬重您,若是瞧见你这般难过,定然会心疼的。”
萧云钊劝道:“您已经跪了许久了,且回府歇息吧!”
“老臣想再陪陪先帝。”
陆太傅又擦了擦泪。
萧云钊一脸动容,转头吩咐王大有:“你且去将偏殿收拾出来,让各位大人过去休息片刻,即便是再舍不得父皇,也该保重身体。”
“是,老奴遵旨。”
王大有领命退下。
萧云钊去了常皇后的凤栖宫。
凤栖宫内。
常皇后面容憔悴地靠坐在前殿的首位上。
萧云钊刚转动轮椅滚进去,刚要行礼,常皇后便抬手摆了摆,一脸困苦地说道:“皇上不必多礼,你现如今已经是皇上了,再过三日便可举行登基大典了。本宫现在不过是先帝遗妻,一无所出,既无尊太后的诏书,也没有得先帝只言片语,实在是当不得皇上这一礼。”
“母后可是在责怪儿臣?”
萧云钊轻叹了一声,无奈道:“这段时日儿臣忙得脚不沾地,疏忽了母后,还请母后降罪。”
“陛下多虑了。”
常皇后轻叹道:“你好歹也是一国之君了,虽你不是本宫亲生的,但自从你来到本宫膝下,本宫便从未亏待过你,有些事本宫也不多说,陛下心中明白便好。无论如何,不能让天下人瞧了咱们皇家的笑话。”
她是先帝嫡妻,又是萧云钊名义上的生母,若是萧云钊在登基大典上不尊她为太后的话,定然会引得天下人笑话。
常皇后话里的意思,十分明了,萧云钊轻笑了一声,恭敬道:“母后不必多虑,这些事儿臣心里清楚。自父皇驾崩后,母后便忧思过重,痛不欲生,卧病在榻,儿臣瞧见了便十分动容,还请母后多保重身子。”
“本宫知道,陛下有心了。”
常皇后满目慈爱地笑了。
翌日,先帝出殡。
延绵不绝的队伍浩浩荡荡地护送着先帝的棺椁运往皇陵。
萧云钊在前,带领着一溜后宫妃嫔和先帝的皇子皇女乃至文武百官,有条不紊地前进着。
黎民百姓通通退让,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就在他们即将到达皇陵的时候,有人前来禀告:“陛下,有人发现诚王踪迹,江三公子已经带人去追了,您可有示下?”
“本王没有示下,既然江三公子已经带人去追了,那便一切听从江三公子的吩咐。”
萧云钊轻叹道:“往后江三公子的命令便如同本王的命令,你们不可违抗。”
楚挫和葛阫在旁边听得双双皱眉,前来禀告之人名唤张兵,闻言愣了一下之后急忙点头道:“是,属下遵命。”
张兵退下之后,葛阫急忙道:“陛下,您马上就要登基为帝了,您的话和命令便是圣旨,您以往跟江三公子关系再怎么好,也不能这么草率得让他行使跟您一样的权利啊!”
别说只是至交好友,即便是骨肉至亲,为帝者,都不可能让自己膝下的太子跟自己享有同样的话语权,他们家陛下怎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将这话给说出口了呢?
相较于葛阫的气急败坏,楚挫就显得淡定多了。
他说:“葛阫所言极是,属下也觉得陛下此举太过于随意了。江三公子此人深不可测,陛下还是不要过于信任才是。”
萧云钊闻言,笑着摇摇头,幽幽叹道:“我比你们任何人都了解他。若非有他,早在多年前本王就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他救过本王的命,这些年也给过本王不少帮助。本王与他,便是亲兄弟,本王信他。”
“江三公子有才能,陛下重用他便是,何须做到这一步?”
楚挫说道:“在权利的面前,即便是亲兄弟亲父子都有可能反目成仇。属下还是想劝陛下不可不设防,君臣之间,总要有些距离的。”
“好了,不必多说,朕心中有数。”
萧云钊淡声道:“你们且去前面瞧瞧,打开皇陵还需要多长时间。”
“是,属下这便去看看。”
葛阫打马往前跑去了。
*
路树成荫,枝繁叶茂。
足足有三丈高的树木冲天而上,将刺眼明艳的阳光遮挡得干干净净。
江卓昀追着萧诚屹踏进森林的那一瞬间,他便停下了脚步,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吩咐道:“老四老五老六老八随我进去,其余人包围此山,活捉诚王。”
“是,属下遵命。”
话音刚落,快如闪电的数道身影快速闪了出去。
江卓昀便带着四个武功高强的手下一步一步地往着树林深处挺进。(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