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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于嬷嬷是您的乳母,在您身边伺候多年,而且岁数也大了,您就让人家留在您身边养老吧!”
萧楚柔抱着自己母妃的胳膊,笑嘻嘻地说:“人家于嬷嬷有儿孙和丈夫在这里,您让人家跟随着我去北凌骨肉分离,是不是太残忍了些?您女儿可不是软柿子,您就甭担心了。”
连先帝极其宠爱的公主她说揍就揍,哪还能真的被旁人欺负?
楚王妃闻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沉思片刻之后,便又说道:“为娘这不是担心你吗?到时候山高皇帝远的,你要是出了什么事,为娘与你父王也鞭长莫及。”
“哎呦,瞧您这愁眉苦脸的样子,再皱着眉头皱纹就得长出来了啊!”
萧楚柔抬手揉了揉自家母妃的眉头,哎呀呀地说道:“您总不能让您精心养护了这么多年的脸蛋因为这点小事毁于一点吧?”
“胡说!”
楚王妃的忧心被萧楚柔打乱,连忙伸手将她的手给拍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头和眼角,不确定地说道:“真的会有皱纹吗?为娘今日照镜子的时候瞧着还好啊!”
楚王妃今年三十二岁,又是出生贵族,模样生得好,自幼养尊处优,即便已经三十多岁了,依旧保养得跟个二十岁的小姑娘一般。
脸上怎么可能有皱纹?
但是这几年年纪慢慢大了些,楚王后院也有几个年轻貌美的妾室,这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更加关注自己的这张脸蛋。
“现在还没有,但是您再这样忧心忡忡的,很快就有了。”
萧楚柔趴在楚王妃的半边身子上,双手环住她的脖子,笑嘻嘻地说道:“您应该以有一个做公主又当皇后的女儿而自豪,而不是天天愁眉苦脸的。有女儿在,您以后走出去,看哪家的夫人还敢看轻你?以前慎王婶瞧您就总是抬着下巴,您现在看看她还敢不敢朝你抬下巴?”
“你慎王婶就是那德性,看人都用鼻孔看,你慎王叔现在都宠着府中小妾不爱搭理她了,她还跟个花孔雀一样骄傲,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
一说到自己那用鼻孔看人的妯娌,楚王妃就冷哼出声,不屑地说道:“我闺女说得对,我闺女是大庆公主,未来的北凌皇后,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女子,无人能及。为娘就应该抬头挺胸,绝不让人看扁了!”
“对,就要抬头挺胸!”
萧楚柔成功将自己母妃的注意力转移,笑着说道:“娘亲,我给您瞧瞧娇娇给我画的画像,特别好看,我超级喜欢。给您留着,做个念想。”
萧楚柔让丫鬟将画像拿出来,平铺在楚王妃的面前。
墨迹刚干,颜色正好。
楚王妃一看就十分喜欢,看着画像又看看自己的女儿,她笑得眼眶都湿润了,连连点头道:“好看,跟我闺女一模一样,好看得很,娇娇的画总是这般好的。”
“这本来是娇娇画了准备自己留着的,但我想母妃还没有我现在的画像,便给娇娇强抢过来了。”
萧楚柔讨好地笑道:“女儿心中无论何时都会记挂着母妃的,母妃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莫要跟父王后宅的那些妾室争长短了。左右父王心中有数,她们爬不上您的头上来,您是正儿八经的王妃,想要制她们也不是什么难事。平日里自己开开心心地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别跟她们一般见识。她们若是不长眼,打一顿发卖出去便是了。”
“为娘知道,明明是为娘担心你,怎么反倒成了你来安慰娘了?”
楚王妃有些好笑,抬手摸了摸自家闺女的脑袋,低声说道:“为娘心中有数的,这些年她们也还算安分,为娘早就不想跟她们争了。好在你父王心中有数,不会纵容她们,这就已经很好了。为娘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只是我的女儿还这般年轻……”
“哎呦,您怎么又绕回来了?”
萧楚柔无奈地扶额道:“别说这些了,我想吃母妃做的醉香鸡,母妃做给我吃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只要为娘会做,你想吃什么,为娘便给你做什么。”
楚王妃立马站起身来,唤来于嬷嬷将苏元娇画的画收好,便带着萧楚柔去了厨房。
时间一晃。
三日已过。
萧楚柔已经穿上了大庆公主的宫装,是正红色的,庄重而又大气。
裙摆长长地坠在身后,头上戴着制作精美的金花冠。
正在宫门口拜别父母亲人。
皇上萧云钊亲自前来相送。
楚王妃红着眼眶,看着自己明艳动人端庄优雅的女儿,难受得垂泪不已。
楚王虽然板着脸,但眼眶也是红的。
到底是自己从小宠到大的亲生女儿。
一去千里,背井离乡,归期遥遥。
实在是于心不忍。
但又无可奈何。
只能怪命运作弄人。
“明阳拜见吾皇,吾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萧楚柔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屈膝向萧云钊行礼。
萧云钊勾了勾嘴角,伸手虚扶着萧楚柔的手臂,将人扶起来,低声说道:“柔妹不必多礼,此去山高水远,还望柔妹珍重。不过柔妹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你是大庆的公主,咱们整个大庆乃至朕都是你的后盾。你只管挺直脊梁,做你尊贵的北凌皇后。若胆敢有人冒犯,你也不必手下留情。”
这番话,听得萧楚柔鼻头一酸。
楚王妃拽紧了袖口,连连点头,有皇上这席话在,她就放心了。
她的女儿,是有人撑腰的,并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多谢皇上,明阳一定会挺直脊梁,绝不多生事端,但也绝不怕惹事。不会给皇上,也不会给咱们大庆丢脸的。”
萧楚柔耸耸鼻子,红着眼眶,一脸坚定地说道:“时辰将至,臣妹该启程了,往后臣妹的父王母妃还请皇上多加照拂。”
“楚王叔乃是我大庆亲王,是朕的长辈,朕定然会好生照拂。”
萧云钊轻轻点头。
萧楚柔走了。
一步一步地踏上制作精良而又宏伟的四匹马拉的马车,随着北凌前来的使臣和萧云钊派遣护送她的五千兵马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京都城。
苏元娇不是长辈,也并没有尊贵到可以相送公主出嫁的地步。
她只能站在旁边眼睁睁地望着自己的表姐踏入北凌的马车,然后消失在长街上。
一时间,神情有些恍惚,心里像是缺了一块,有些闷闷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