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夫人气得眼眶都红了,指着王芙的鼻子就怒骂道:“王芙,这些年老身对你真的是太过纵容了,才会让你这在府中无法无天,当初文涛就是知道你见不得老三好才让老三自立门户,自己分出去当家做主,没想到老三都被分出去了,你还不放过他媳妇儿,老身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
“母亲,儿媳不是故意的。”
王芙被吓得连忙从床上下来,跪在地上磕头,心里愤恨不已,却又不敢反驳,只敢伸冤道:“老三媳妇儿都说是她不小心了,儿媳真的不是故意要烫着老三媳妇儿的。”
刚才抬药过来的丫鬟急忙跪在地上,哭着告饶道:“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也没想到三少夫人没拿稳药碗,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胡说,你分明就是故意的,我家小姐才刚碰到药碗你便将托盘给拿开了,那药碗才落到我家小姐手上烫伤我家小姐的。”
妙语指着跪在地上丫鬟,气得红了眼眶,瞧见自家小姐双手红肿成那样,心疼得心都要碎了。
她哭着抬眸望向江老夫人,诉苦道:“老夫人,您一定要替我家小姐做主啊!夫人让我家小姐侍疾,我家小姐也是认同的,夫人说让我家小姐每隔三日过来请一次安我家小姐也是点头的,夫人一会儿说汤药凉了,一会儿说烫了,我家小姐都是好生伺候着的;但是她说我家小姐蛇蝎心肠,跟姑爷蛇鼠一窝,奴婢是如何都听不下去的。她还说我家小姐没有规矩,是丞相夫人教导不好,简直是无稽之谈。”
“你胡说八道,夫人何时说过这些话?”
于嬷嬷跳出来指着妙语的脖子,怒骂道:“我家夫人乃是镇国将军的正妻,正一品诰命夫人,岂是你一个贱婢可以出口污蔑的?”
“老夫人,奴婢句句属实,还请老夫人为我家小姐做主。”
妙语连忙跪下,哭着给江老夫人磕头道:“于嬷嬷和夫人还说我家小姐不向夫人尽孝道传出去会有损小姐和姑爷的名声,要小姐好生思量。”
“你简直一派胡言!”
于嬷嬷气得直瞪眼,还想破口大骂,江老夫人便已经气得怒道:“够了,都给老身闭嘴!”
瞬间,没有人再敢开口。
江老夫人沉着脸,扭头望向苏元娇,低声问道:“娇娇,方才你丫头所言可是真的?”
苏元娇抿了抿唇,垂下了脑袋,半晌之后才低声说道:“祖母,母亲乃是阿昀嫡母,我在她身前尽孝是应当的,向她请安也是规矩,母亲没有说错。”
苏元娇避重就轻,将王芙威胁和烫伤她手的事轻描淡写地揭过。
江老夫人闻言,嘴角紧抿着,心中对苏元娇的怜惜更甚,对王芙的失望更浓。
她扭头望向跪在地上百口莫辩的王芙,失望地摇了摇头,长叹道:“罢了罢了,老身终究是老了,管不住你了,才让你折腾这些孩子,老身也不罚你什么,且等文涛回来让他定夺吧!你们夫妻之间该如何便如何,老身不插手。”
王芙闻言,心中的慌乱更甚,若是老夫人罚她,那她还能承受。
她好歹是镇国将军夫人,正一品诰命夫人,碍于将军府的颜面,老夫人不会如何惩罚她,最多也就是让她抄一抄佛经。
但若是让江文涛罚她,那一定是她难以承受的代价。
“母亲,母亲,儿媳知错了,儿媳不该为难老三媳妇儿,儿媳再也不这样做了,还请母亲莫要将此事告知将军。他近来忙碌,一连几日都没回府了,母亲也不忍心再让他为府中之事忧心是不是?”
王芙给江老夫人磕头,眼角含着泪珠,她说:“儿媳也不曾想要烫伤老三媳妇儿的,这只是一个意外。”
是啊!
只是一个意外。
当时若是苏元娇没有及时躲开。
那碗药便不是烫着苏元娇的手,而是从苏元娇的身上淋下去了。
“你是文涛的媳妇儿,理应由他做主,老身老了,没精力再掺和你们之间的事了。”
江老夫人站起身来,眸光冷冷的落在王芙身上,淡声道:“以往老身念着你心里苦,即便知道你对府中的那些孩子多加苛责也只是偶尔提点几句,让你莫要过分便可,但是从今往后,老身不想再看到你折腾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不管怎么说,那些孩子都是我江家的种,容不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负。”
江家的种,容不得她欺负?
江老夫人这是将她当做外人啊!
哈哈哈哈,外人?
她嫁到江家二十多年,为江家生儿育女,到头来竟然还只是一个外人!
真是可笑至极!
她心中不甘心呐。
王芙抬眸,执拗地盯着老夫人,红着眼睛说道:“母亲,您对儿媳说的这些话,您心中就无半分愧疚吗?儿媳嫁入江家二十多年,为江家生儿育女,怎么到头来在你看来儿媳便只是被排除在外的外人?您是不是忘了,儿媳是您儿子的正妻!而你,原本也不姓江!”
江老夫人眯着眼,盯着王芙望了半晌,才慢悠悠地低声道:“你说得对,老身不姓江,但老身却从未做过任何有损江家颜面之事,也从未苛待过江家的任何一位小辈,所以老身能得到江家上下所有人的认同。而你不一样,你就算已经嫁给文涛二十多年,在他心中,在老身心中,你终究是与我们母子不亲的。大概当初老身就不该让你进府,这才让你蹉跎了一生。说来,老身确实错了。”
王芙闻言,突然笑了。
凄凉的笑了。
江老夫人她说她错了,却是错在让她嫁入江家。
她难道一切都是错的?
她在江家二十多年,难道就只是一场错误?
她所有的付出,便能被一个错字抹杀吗?
真是一个天大的笑话!(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