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过河拆桥,鸟尽弓藏(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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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灿换好衣裳,跟着小川子去到了御书房。

刚一踏进御书房,花灿便嗅到了一股子奶味儿。

抬眸便将北凌的案台旁边摆放着一个婴儿床,上面躺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奶娃娃,正睡得香甜。

由此可见,传闻中所说的北凌皇专宠萧皇后,刚诞下的嫡长子还未满三个月便册封为太子,极其宠爱,便连给孩子换尿布都亲力亲为。

花灿刚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只觉得不可思议。

实在是无法想象一国之君给自己儿子换尿布的场景。

如今一见,倒也能想象几分了。

“花公子来了?”

凌逐将手中的奏折放下,抬眸望向身上穿着白色衣袍的俊美男子,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低声说道:“花公子,朕的太子年纪尚幼,最是喜欢白色,睡醒来看到其他颜色便会哭闹。他母后还在休息,朕不放心将他放在皇后宫中,将他带来便只能委屈花公子穿白色衣袍了。”

花灿看着凌逐身上穿着的绛紫色龙袍,笑眯眯地说道:“这些衣袍在下很喜欢,说不上委屈,只要不闹哭太子殿下便是极好。”

凌逐很轻易就捕捉到花灿眼底的意味深长,笑着解释道:“朕这儿子机灵得很,很会认人。若是朕和他母后,无论穿什么颜色的衣裳他都不会哭闹,但是旁人便必须穿白色,不然醒来了定要不依不饶。”

说到这里儿子对自己的特殊之处,凌逐满脸自豪。

能在一国之君的脸上看到自豪的表情,花灿真觉得十分新奇。

笑着说道:“太子殿下虽然才出生几个月,却这般聪慧,往后定能成为一位文韬武略的储君。”

自己的儿子被夸,不是第一回。

但凌逐每一次听都觉得浑身舒畅,他笑着点头道:“花公子所言不错,朕也是这般认为的。”

两人一番寒暄过后,凌逐切入正题:“你的来意,江将军已经给朕说过了,接下来的这段时日,花公子便可在北凌都城住下。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地方,直言便是。”

主子明明让他来什么都听北凌皇差遣。

但是听北凌皇这意思,主子对他是有其他安排的。

花灿心中吐槽不已,但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着说道:“如此,便多谢北凌皇了。”

当日,花灿便出宫了,但他并没有去寻找主子在北凌留下的暗桩。

因为,只要稍作思考,便明白了北凌皇这般做的目的,大概便是想要通过他试探一番主子在北凌都城的势力究竟如何。

这么浅显的算计,花灿自然不会上当。

他严格遵守主子的命令。

既然主子让他听北凌皇差遣,他听便是了。

其他事,也不用他多考虑,那都是主子的事了。

一连十来日,花灿都东游西逛,不是去茶楼听说书,便是去听戏,悠哉游哉的,一点都不着急。

更甚至,还去了赌场和花楼,潇洒恣意得不行。

凌逐一直派人密切关注着花灿的所作所为,对此并不觉得稀奇,反而笑了一声,低声叹道:“还真是个谨慎之人,罢了。你且去通知他,让他配合你行动吧!既然朕已经决定跟江卓昀合作了,那便不能太藏着掖着,不然就显得朕很没度量了。”

绝命点头道:“是,属下这便去办。”

凌逐挥挥手,绝命快速退下了。

*

苏元娇接到萧楚柔的信时,已经步入快要入冬了。

又是一个冬天。

但是她却觉得今年的冬天格外寒冷。

哥哥在前些时日已经回来了。

如今在朝堂上担任着一个从三品的官职,不算突出,但也不算平庸。

在他这个年纪,已经算是前途无量了。

但是跟位极人臣的父亲比起来,还是差得远。

以往总是隔三岔五给沈流雯送邀请帖的小媳妇大闺女们对沈流雯也没有以前那么殷勤了,就算她有一个身为大将军的丈夫。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

尤其是在身为权利中心的京都城。

趋炎附势最是严重。

有用处时,凑上前的人数不胜数,没用处时,就算对面贴上,旁人也会后退几步。

“小姐,您怎么又在看账本?昨日不是还说眼睛难受吗?”

妙语端着一碗粉黛特地给苏元娇煮的明目解乏的汤药过来,一脸不赞同地说道:“您总说累了会休息,但这都好几日了,奴婢都没见你休息过。你这样下去,身体肯定要吃不消的。”

“没有这么夸张,我不是每日早晨都练剑的吗?你家小姐现在可不是弱不禁风的娇娇女了,多忙一会儿也不觉得累。”

沈流雯笑着揉了揉额头,低声说道:“这些账本每隔一个月都要看一回,总是避免不了的。但我瞧着庄子上和商铺的收益都不错,我心里便觉得高兴。”

能攒着家底,她很高兴。

父亲已经辞官,如今跟母亲就在京都城外的一个庄子上生活。

每日就种种地,钓钓鱼,母妃还自己种了不少小菜,前几日去看都长出菜苗来了。

看见父亲母亲过得这般清苦,苏元娇心中很不是滋味。

但一看到父母脸上的笑容比以往都多了,苏元娇才觉得心里舒坦一些。

“就算高兴,也不能不顾身体啊!”

妙语絮絮叨叨的:“若是您累倒了,姑爷知道了还不知道多心疼呢!”

“我心中有数。”

苏元娇笑着,眼底笼罩上一层水汽,声音变得低沉了几分:“也不知道他何时才能回来,如今皇上让他驻守边疆,归期无望,真是让人心里难受得很。”

若是可以,她宁愿带着孩子去边疆寻江卓昀。

日子艰苦一些也没关系。

只要一家人和和美美地在一起,便什么都值得。

但她十分清楚,皇上是不会放她和孩子离开的。

“只要小姐想,无论多困难,姑爷都会回到小姐身边的。”

妙语一脸坚定地说道:“在奴婢看来,姑爷就是无所不能的。奴婢坚信,再过不久,姑爷一定会出现在小姐身边,就像上次那样。”

苏元娇觉得妙语实在是天真。

但却很可爱。

满心满眼都在为她着想,有她在身边守着,苏元娇便觉得没有那么难熬了。

每一天,苏元娇都过得十分忙碌,不是看账本,就是关心商铺的生意,城外的庄子全都种上了药材和粮食,养上了许多鸡鸭鹅。

便连苏岑都带着萧淑钰一起跟着忙活。

苏元骁带着崔莯重新寻了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住下。

门庭冷清了不少,倒也悠然自得。

一家人都过得极为低调。

不过月余,曾经盛极一时的丞相府便已经冷冷清清,无人再踏足了。

而为官二十余载的丞相也不再有人提及。

仿佛他从未出现过一般。

所有人都猜测着皇上的心思,一致装聋作哑,仿佛不提起,不去念叨,这个人就从未存在过一般。

但苏岑辞官之后,萧云钊很快便发现了很多问题。

比如,朝中的文臣们办事的效率下降了很多,许多事情压根拿不定主意,也不知道解决之法,他的案台上堆满了奏折,每日都需要看七八个时辰都不一定能看完。

朝中没有人顶在前面周旋,他想要用起来,都困难了许多。

苏岑以前十分低调,不显锋芒,容易让人忽视他乃是百官之首这一事实。

但实际上他一离开朝堂,朝堂上的事至少有一半都乱套了。

萧云钊这些时日累得不行,整个人都阴沉了许多,也从心底生出了许多无力感。

他是想要做一个明君的,也想要勤勤恳恳地造福百姓。

但是,朝中却连几个能用得上的人都没有。

苏岑一走,他想要重新选一位丞相都寻不到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