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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风声呼啸,在寂静的夜里,仿若婴儿哭泣,让人胆寒。
芳嫔已经被吓晕过去一回了,但是很快就被冰冷的水泼醒。
她如同置身于冰窖中,浑身颤抖着,嘴唇青紫,满眼恐惧。
她的身前是穿着黑色夜行衣,蒙着脸,眼睛如同阴冷的蛇一样让人胆寒的男人。
方才便是这个男人用刀无情地划拨她漂亮的脸蛋,毫不犹豫地割下了她的一只耳朵,这个人在她的眼中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魔鬼。
一个可怕的魔鬼。
然而,这个魔鬼听命于凌逐。
这让她害怕恐惧之余更添了一份绝望。
不多时,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芳嫔抬眸望去,便见许久未见的皇上一步一步地抬脚走过来,她眼底闪过一丝欣喜,瞬间便想到了如今自己这般丑陋的样子。
她急忙伸手捂住了脸和耳朵,跪在地上不管再抬头。
“芳嫔,抬起头来!”
凌逐在距离芳嫔五步远的地方站住了身子,眸色沉沉地低声道:“告诉朕,究竟是谁将巫蛊之术传授与你的,这宫中究竟还有谁在暗传巫蛊之术,将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朕,否则朕便让你生不如死!”
“臣妾不知道,皇上,臣妾什么都不知道。”
芳嫔不敢抬头,只是跪着,恐惧地摇头,崩溃地哭喊着说:“臣妾只是在一日的早晨醒来,巫蛊之术的书籍便放在了臣妾的床头上,臣妾第一时间是害怕的,甚至想要将书给烧了的!臣妾真的不知道是谁故意将巫蛊之术的书放在臣妾的床头上。”
她的话音刚落,绝命不过便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给了凌逐。
凌逐打开一看,确实写满了如何使用巫蛊之术,内容十分详细,甚至连做错之后该如何修正都要提示、
“你没烧,也没禀告给朕或是皇后,反而学习了里面的巫蛊之术残害皇后和太子,芳嫔,你好歹毒的心思啊!你可知这是何罪?”
凌逐的声音并不愤怒,却冷漠地让芳嫔浑身僵住,绝望在心口蔓延。
她知道自己是躲不过的。
“回答朕!”
凌逐没得到回答,声音猛地一沉,芳嫔浑身一颤,差点原地摔倒,她急忙出声道:“臣妾知道,臣妾知道一旦被发现,臣妾难逃一死!可是臣妾不甘心呐!”
或许是知道自己难逃一死,芳嫔内心突然生出了勇气,她抬眸泪眼婆娑地盯着脸色淡漠的皇上,突然狂笑起来,一字一句宛若啼血:“臣妾也曾受过您的宠爱,臣妾内心对您的爱慕不比皇后娘娘少,可您如今的眼中就只看得见皇后,您让臣妾怎么办?皇上,您不仅是皇后一人的夫君,您也是臣妾的夫君呐,臣妾不求别的,只求皇上能对臣妾疼宠一二罢了,可您连这个都不给,您让臣妾如何不恨?”
她都要恨死萧楚柔和太子了。
她恨不得萧楚柔母子死无葬身之地。
但是她胆子小。
没有人知道她在想清楚要用巫蛊之术伤害萧楚柔和太子的时候鼓起了多大的勇气,没有人知道她为此究竟放弃了多少。
“痴心妄想。”
凌逐将书随手丢给了绝命,冷声道:“查清楚,朕决不允许有任何人在朕的眼皮子底下搅弄风云。”
绝命领命道:“是,皇上。”
“皇上,臣妾是痴心妄想,这后宫中的女人们又有谁不是痴心妄想,苦苦等待着皇上您哪怕丝毫的宠爱?”
芳嫔哭笑不得地说道:“皇上啊皇上,您以为您大度地给我们选择的权利就是为了我们好吗?您可知道我们这些女人有多少都对你情根深种,就算知道不会再被您宠爱了,依旧心存希望地等着您!可是您却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们一眼,皇后身为皇后,无才无德,嫉妒成性,偏偏就入了您的心。这让臣妾如何甘心?”
她从不觉得自己比皇后差在何处。
可是却连皇上的一个眼神都得不到。
她不甘心啊!
凭什么啊?
凭什么皇上喜欢的人不是她!
凌逐冷笑了一声,一字一顿冷声道:“你不甘心又如何,朕如今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既然你犯下了滔天大罪,那朕便容不得你。”
随后扬声道:“来人呐,芳嫔利用巫蛊之术残害皇后和太子,致皇后和太子昏迷不醒,其罪当灭三族,即刻将芳嫔三族之内所有人收监审问,半月后斩首示众!”
凌逐的话音刚落,芳嫔愣了一瞬,急忙扑过来想要抱住凌逐的大腿,但她才刚扑出来,就被绝命一脚给踹回去了,五脏六腑都在疼痛,一口血喷洒而出。
凌逐冷笑着说:“至于芳嫔暂时收押下去,待半月之后,凌迟处死!”
芳嫔瞬间浑身蜷缩起来。
她是真的害怕了。
凌迟处死这几字落到她的心口上,瞬间吓得她昏厥过去。
但是惩罚才刚刚开始。
在她开始施行巫蛊之术残害萧楚柔和太子的时候,就注定了她的下场。
从现在起,一直到半个月后,她都不会好过。
萧楚柔醒来的时候,又出了一身汗,儿子就在她的身侧哼哼唧唧地叫着,她意识恢复之后,急忙伸手摸了摸儿子的额头,毫不例外地摸到了一手汗。
翠红抬脚走进来,低声道:“皇后娘娘,奴婢已经准备好了热汤,可要伺候您和太子殿下沐浴。”
“嗯,先沐浴。”
萧楚柔点头,将儿子抱在怀中,轻声问道:“溯儿,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母后,溯儿口渴。”
凌溯脑袋埋进萧淑钰的怀中,红着眼睛哼哼唧唧地说:“溯儿好难受,一整个人都难受,母后,儿臣这是生病了吗?”
“对,溯儿确实是生病了,还要等十天左右才能好起来!溯儿可以等吗?”
萧楚柔自己难受她都没哭,但是看见自己的儿子这么委屈巴巴地窝在自己的怀中喊难受,她就心疼得受不了,泪珠子在眼眶里面滚动着。
便听到自家儿子抬手摸了摸她湿润的眼睛,低声哄道:“母后,您不要哭,儿臣又不难受了。”
儿子不这么说还好,儿子这么一说,她瞬间就受不住了。
她对儿子此时的感受很是清楚。
因为她也在承受着。
是真的难受,难受得浑身提不起劲来,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但就是五脏六腑都在难受着。
她抬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红彤彤的小脸,鼻头酸酸地说道:“你个傻孩子,娘亲知道你难受,难受了可以直接告诉母后,在母后的面前,溯儿什么都可以说。”
“可是儿臣不想让母后也跟着儿臣难受。”
凌溯低声道:“儿臣看母后都要哭了,儿臣不想母后哭。”
真的是亲儿子了。
萧楚柔心里酸软,感动得一塌糊涂。
凌逐站在殿门口听了半天,嘴角浮上一抹轻笑,这才推开门抬脚走了进去。
这个儿子,总归是没白养。
“父皇。”
听到脚步声,凌溯转头一看,见是自家父皇来了,他便朝着自家父皇伸手,眼眶红红地说:“父皇,儿臣生病了,浑身都难受,要抱抱。”
凌逐走过来,抬手摸了摸自家儿子的额头,不算烫。
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伸手将自家儿子抱入了怀中,低声问道:“可有用膳?”
“方才柳绿姑姑伺候儿臣用了一小碗,但是儿臣想吐,就没有再吃了。”
“嗯,现在还很难受吗?”
自家儿子才两岁多,就要遭受这种罪,这不仅让萧楚柔心疼坏了,凌逐也是心疼得不行。
现在一看自家媳妇儿和儿子难受的样子,他就恨不得再回去给芳嫔补上一刀。
“不难受了,刚开始的时候最难受,还很疼,但是现在不疼了,就是头晕。”
凌溯低声道:“父皇,儿臣是不是感染风寒了?上次儿臣感染风寒的时候,也是头晕的。”
“不是感染风寒。”
凌逐并没有骗自己儿子的意思,而是十分认真地告诉道:“是因为有人不喜欢溯儿,所以用一种很不好的法子伤害了溯儿,所以才会让溯儿这般难受的。往后溯儿要记住,除了父皇母后,你对所有人都需要有防备知道吗?”
凌溯不是很懂父皇的意思,但父皇怎么说,他都觉得是对的,于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施行巫蛊之术的一个重要的条件是必须得到跟被诅咒之人有关联的东西,才能生效,而芳嫔施行的巫蛊之术起了作用,便一定是拿到了跟自家儿子和媳妇儿有关的东西。
萧楚柔已经是个大人了,身边有人伺候着。
芳嫔根本没有办法下手。
但是自家儿子就不一样了。
儿子还小,又总是到处跑,甚至都能爬到那些妃嫔的怀中去跟人玩闹了,人家想要从他身上拿点什么跟他和萧楚柔相关的东西便是轻而易举。
而芳嫔,便是上次被萧楚柔撞见抱着凌溯之人。
母子二人在凤舞殿休养。
没有理会外面的风风雨雨。
但是芳嫔利用巫蛊之术残害皇后和太子殿下之事还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四周,而芳嫔的家人被全部收监之事也是闹得十分轰动,至于芳嫔本人的处置,外人不得而知。
这一日,萧楚柔精神刚好了一点点,翠红便禀告道:“皇后娘娘,悦妃娘娘带着大公主殿下前来给您请安了。”
因为萧楚柔十分不喜欢麻烦。
请安之理早就解除了。
后宫妃嫔们也就只有初一和十五这两日必须前来请安之外,其余时候都可自行活动。
今日并非初一,也不是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