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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不爱你了啊!
短短的一句话,却能让人痛彻心扉。
苏元骁想要为自己赌一把,可崔莯已经铁了心要跟他和离。
无论他再说什么,都不会打动崔莯了。
他所能给的一切,不再是崔莯想要的了。
他是真的,要失去他这一生唯一爱过的女人了。
可是,他明白得太晚了,晚到连挽回都是徒劳。
“苏元骁,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出尔反尔,你既然已经答应了我,现在就不该再给我说这些。”
崔莯眸色突然凌厉,冰冷地注视着苏元骁,声音冷得宛若冬日寒霜:“还是说,你这个人就是如此没有底线,明知道我跟你在一起痛苦至极,还是要禁锢着我?你别忘了,这里是崔玉国国都,我乃是崔莯国公主,在这里,你强迫不了我。”
苏元骁心狠狠地往下坠落,疼得让人麻木。
他没想到,有朝一日,那个只会对他洋溢着灿烂笑容,叫自己阿骁夫君的女孩子也会用如此冰冷的眼神望着他,从她那种诉说过无数情谊的口中说出如此伤人肺腑的话。
“我不会强迫你,我怎么会强迫你?”
一滴热泪猝不及防地从眼眶滑落,苏元骁连忙伸手擦去,自嘲地笑了笑,低声道:“崔莯,既然跟我在一起那么痛苦,那我便不拘着你了。晚些……晚些时候,我会将和离书给你送来。”
崔莯望着苏元骁这般痛苦的样子,心尖尖狠狠地刺痛了一下,她急忙垂下了脑袋,垂在膝盖上的小手紧紧地绞在一起,沉默了半晌之后,她声音应轻轻地应了一声:“好。”
苏元骁几乎是落荒而逃。
因为他怕他再在崔莯的身边待下去,他真的会失去理智,会失态,会痛哭流涕。
既然已经决定要放开崔莯,还她自由之身,他便不想在她面前表现得太过脆弱了。
他是一个男人,不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太过丢脸。
苏元骁跑出去之后,崔莯纤长的睫毛轻轻地闪动了两下,一滴热泪便从微红的眼眶中滑落下来了,崔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手将热泪给擦去了。
随后自嘲地想,苏元骁已经决定给她和离书了,她再也不用痛苦地待在他的身边了,她终于可以解脱了,明明这一切都是自己早就盘算好的。
怎么还要如此难过呢?
真是没道理。
“公主,厨房那边准备了一些消暑的甜汤,刚送过来,奴婢给您端来可好?”
崔莯急忙将脸上的泪痕擦干,轻轻地点了一下脑袋,低声道:“好,去端来吧!我确实有些口渴了。”
梨儿轻轻点头,然后欲言又止地望了望崔莯,崔莯抬眸,皱着眉头看了她一眼,淡声道:“怎么?你还有事?”
“没有了,奴婢没事,奴婢这便去将甜汤端来。”
梨儿急忙转身退下,如新上前一步,低声安慰道:“少夫人,您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要太难过,其实在奴婢看来,大公子对您还是有情谊的。虽然夫人对您确实苛刻了些,但是大公子还是……”
“如新,你到底是谁的婢女?”
崔莯闻言,眉心猛地跳了一下,抬眸望向了如新,有些生气地出声道:“我已经决定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指教,你做好你自己该做的事便可。”
如新愣了一下,急忙行礼道:“对不起少夫人,是奴婢僭越了,还请少夫人责罚。”
“你且下去吧!”
崔莯很不耐烦地出声道:“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是,少夫人,奴婢便在门口守着,您若是有事,还请随时吩咐。”
如新抿了抿唇,垂下了眼帘,向后退了几步,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梨儿端着甜汤回来,看见如新守在门口,还有些纳闷,刚想要开口询问怎么回事,如新便朝着她轻轻地摇了摇头,梨儿眨眨眼,收回视线,抬脚走进了屋内。
“公主,甜汤奴婢给您端来了,是厨房刚冰好的,口感正好,又不会很冰,十分解渴,你尝尝。”
梨儿将甜汤递到了崔莯的面前。
崔莯端过甜汤,只见里面有鲜嫩可口的果肉和一些白芝麻,碎冰融合在里面看起来就十分有食欲,她浅尝了两口,冰冷的味道将身体的燥热缓解了不少。
内里的火气似乎都消散了。
没一小会儿,她便将甜汤全都是吃完了,然后将空碗递给梨儿,低声道:“梨儿,你且去太子府候着,若是皇兄回去了,你便给他说这段时日我想住在驿站便好。”
梨儿眼眸闪了闪,低声应道:“是,公主。”
崔莯拿着一本书,怎么都看不进去,满脑子都是苏元骁方才失魂落魄脆弱至极的样子,她知道自己不能心软,但是她依旧无法欺骗自己,她还爱着苏元骁的事实。
但就是因为太爱了,才承受不住那些过往。
已经决定分开,她就算咬着牙,狠着心,也不会让自己回头。
但是心是痛的。
她内心的痛苦绝对不会比苏元骁内心的痛楚少半分。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
她很清楚她就是介意付落和柳媛以及她们腹中孩子的存在,若是她还要跟苏元骁在一起,她们两人和孩子都会成为她心底永远的伤疤,再也不会好了。
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会耿耿于怀地活着,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她厌弃那样的生活。
若是,苏元骁没有坦然地接受付落和柳媛,没有碰她们分毫,那么不管萧淑钰如何对她,她都是可以承受的。
毕竟,她爱的人,还是完完整整地属于她的。
可是,自从苏元骁当真碰了那两位侍妾之后,她内心的痛楚就没有停止过分毫。
即便,苏元骁每个月,也就只有那么几夜离开她的房间。
但那几晚,她都会痛苦难眠,胡思乱想,甚至会想他们在做什么,苏元骁跟她们做夫妻之事的时候,是不是也会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每想一次,心就多痛一点。
痛得她难以承受,彻夜不眠,心脏都是揪着的。
只有她自己清楚,在得知那两人怀孕之时,她内心的痛苦有多重,重到她恨不得当场就死掉。
夜晚。
崔莯用过膳之后,正准备歇息,梨儿便前来禀告:“公主,太子殿下来了。”
崔莯愣了一下,急忙将手中拿了一整日,却压根就没看进去多少的书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正准备下榻穿鞋,崔永策便已经抬脚走了进来,见状摆手道:“你且坐着吧!咱们兄妹之间没有这么多虚礼。”
崔莯抿了抿唇,又坐回了软榻上,吩咐梨儿:“你且去泡些茶来。”
“是,公主。”
梨儿行礼退下。
崔永策坐在了崔莯的身边,低声询问道:“怎么不住在哥哥的太子府还要回驿站来?可是府上有人让你不快了?”
“不是的皇兄,你府上没有谁惹我不快,只是我想要回来。”
崔莯低声道:“我跟阿骁乃是夫妻,万万没有将他一人丢在驿站的道理。皇兄,明日我会收拾整齐,进宫面见父皇,不知父皇现在情况如何了?”
“父皇现在的身体状况算不得好,大概能再撑十天半月。”
崔永策低声道:“父皇今日听闻你回来了,十分高兴,他心中始终是惦记着你的。”
崔莯的眼眶瞬间红了,为自己当初的任性后悔,也为自己年幼不知事时给父皇添了太多乱子,她垂下了脑袋,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一直以来任性妄为,总是让父皇为我操心,却没能在他身边尽过孝道,我真的是太坏了。”
“别哭了,你不坏。”
崔永策最是看不得自己的妹妹哭,心疼地抬手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安慰道:“父皇一直都很疼爱你,当初之事,若非是逼不得已,父皇也不想那样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