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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夫人丁蓝在君一寒醒过来之后的第二天才得到了杨晓晨从山崖上面跌落下去的消息。
那么高的山崖下去，还能活命吗？
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如刀割。
她一直担心的女儿不仅没成灭国的祸水，反倒是先她一步去了。
让她如何不伤心。
偏偏杨勉仰望着天感叹道：“看来老天爷是注定不会灭我大礼了！”
丞相夫人本来正趴在凭几上面用手绢捂着嘴痛哭，在听到杨勉这句话时，停止了哭，慢慢的站起身来，看向他：“你说什么？那是你亲生女儿，她再是一个灭国的祸水也是你的亲骨肉。”
丞相夫人气恼了。
她又不是傻子，杨勉那话说得很清楚。
她的女儿杨晓晨死了，为她卜卦的那个卦象就不再存在了，自然也没了她作为祸水，导致亡国的说法。
恼怒之下，丞相夫人将手中的手绢不顾夫妻情面的手绢仍在他的脸上，冷哼道：“你是不是巴不得晨儿死呢？有你这样做父亲的人吗？连自己的女儿都诅咒，你不配称为一个父亲。”
杨勉伸手将仍在自己脸上的手绢接在手中，叹息：“夫人，你别无理取闹，她命格如此，我们有什么办法？当初还是你非要……”
“没错！”丞相夫人打断杨勉，很是干脆道：“我就是非要将她给留下来，怎么了？我是她生母，没有抚养她的权利吗？没有保护她的权利吗？别跟我说什么家国，什么社稷，在我这等无知的妇人眼中，只有女儿才是最重要的，什么都比不上她的一根寒毛，还说我无理取闹，你就为了一个破和尚所说的那些空口无凭的鬼话就判定了晨儿的死刑，你才是最无理取闹的那个人，现在好了，晨儿生死不明，你开心了？”
“夫人，别这样，我心里也不好受啊……”杨勉无奈说道。
是他的女儿他能不心疼吗？
只是他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心里，从来都没有表现在脸上。
他从小就学习四书五经，心中抱有舍小义成就大义的崇高理想，一切为了天下社稷，百姓苍生着想。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若是能牺牲一个女儿来成就天下大义，获得天下的安宁，就算是再不舍，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割弃。
这也是他为什么在杨晓晨小的时候就疏离她，对她冷淡的原因。
就是怕到时候会有不舍得的一天。
“你心中不好受，活该！”丞相夫人数落起杨勉一点都不客气：“谁让你铁石心肠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
突然想到什么，丞相夫人一揪起杨勉的耳朵，大声喊道：“说，是不是你对晨儿做什么了？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心中越想越有可能。
毕竟她的丈夫可是一直想着她女儿死的，在晨儿小的时候就让人对晨儿下手，当时让她给气得好几年都没离他。
那个时候，幸好晨儿没事，要是真的出事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可是现在……
“夫人……”杨勉被揪着耳朵，倒吸一口气，微微让自己低头疼痛减轻一些：“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做那般禽兽的事情啊，她都长这么大了，我怎么还会忍心对她下手？”
“哼，你还知道那是禽兽做的事情啊？晨儿她不过一个无辜的孩子，你就敢对那么小的她下黑手，现在你又是什么事不会做的？休想骗我！”
“夫人，我说真的……”
杨勉最后好说歹说，直到发了重誓，丞相夫人才勉强信他。
将揪住他耳朵的手放下，还有些不相信的道：“我要是知道你骗我，你别想再见到我。”
杨勉苦笑着连连应是。
看来这些年他当年对杨晓晨小时候做的事情让她印象太深了。
“晨儿那次爬树掉下来是不是你做的手脚？”丞相夫人想了想又道出一件事情。
“……”杨勉。
这一次他很聪明的没有出声，默默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丞相夫人眼眸微眯：“原来真的是你做的，亏我还愿意相信你那件事情和你无关，杨勉，从今天开始不许再进我房间！”
“夫人，我那只是动了一点小小的手脚……”杨勉低叹一声。
“小小的手脚都让人摔失忆了，要是大的手脚还不让人直接去见阎王了啊？我苦命的女儿，怎么会有这种渣爹啊？”证实这件事情之后，丞相夫人心情变得更加的不好起来。
噼里啪啦的连续数落了他大半天的时间，最后又把想要解释的他直接给推攘出去。
在被推出去，丞相夫人要关门的时候，杨勉只来得及说一句：“夫人，都说祸害遗千年，我们的女儿或许还不会这么轻易去了呢。”
“啪”地一声门被关上。
杨勉悻悻的摸着自己的鼻子。
万分庆幸自己没被门夹住。
门却在下一秒又打开，只开了一个小缝，露出丞相夫人的脸：“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再说一遍？杨勉想了想道：“我说夫人。”
“不是这句，下一句。”
“祸害遗千年？”杨勉试探着说道。
“还有一句？”
“我们的女儿或许还不会这么轻易去了？”
“对，就是这一句！”丞相夫人眼中一亮，拍手道：“既然她被批出是我们礼国大难的源头，那她就是一个大祸害，祸害遗千年嘛，所以她不会死的，要不然怎么祸害我们大礼呢？你说是吧？”
“……”杨勉。
丞相夫人说得兴高采烈。
杨勉默默地扭头不说话。
他错了还不行吗？能将那一句话给收回来吗？
他是不是还可以趁机要点福利？
“那我以后……”
“一个月之内不许进我房间！”丞相夫人看了杨勉一眼，说完这一句，“啪”地将门给重新关住。
杨勉摸摸自己的鼻子，嘴角微翘。
抬步慢悠悠的离开。
他不用收回来了。
一句话能换来这么好的好处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