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明月山见前来拜访叙旧的杜元琛,他也来了,带着整理的账簿卷宗。她问过他可习武,他没有回答是,也没有说不是。他习武,若他是黑衣人那他是习武的。
他用左手习字,施雯从没有说过施九公子是左撇子,所以极有可能是为了掩饰身份后来练就的。
说实话,对施公子的了解不多,都是听施雯说起她九哥如何如何,当个趣事听听,从没有上过心的。
桦绱一闭目,那双幽沉的长眸脑中显现出来,无比清晰的出现。齐域,他是一个太具有存在感的人,不仅仅是过于英俊出众的容止,还有气度,潇洒中带着不羁,气质非凡、果敢睿智,还有一种令人打心底产生无法抗拒的畏惧与臣服。与那个笑容干净,但五官早已模糊不清的少年相差甚远。
一直觉得齐大人眼中有太多令她看不懂的东西,说不上来的压抑,令人忍不住的凝眉,以及他对她的态度。
她脑海中将施公子的面容与齐大人相比较,猛然间出现了顾琰曦的影子,令她惊愕万分的霍然起身,快步走向前方的平台,吹着萧瑟的秋风,将脑中的荒谬一同吹走,望着荡漾的池水独自失神。
廖、王两家公子猝死,她听辛大人相告,心底万般情绪,不过是想找人聊聊,因过于震惊的消息,一时有些摸不着头绪,可他语气咄咄逼人:“殿下若没有,又凭什么敢说那案件是冤案。”那时她便奇怪他的反应,喜怒无常。
还有在大坝遇上慌乱,被挟持掉落河岸,悬空于湍急的河流之上,是他救了她。
“桦绱,抓紧我的手。”她险些轻生,他的诱哄,他的惊怒,等冷静过后,再回想那或许是隐于冷言冷语之下的关切。
这半载竟然比几年遇的事都多,重重的叹了口气,感觉背上好像背上了千斤顶一般,压得透不过气来。
他眼眸中总糅杂着太多情绪,冷淡、疏离、悲伤、或许还有其它。因不得不扛起的血海深仇,而使得他对她的态度忽远忽近,喜怒无常。
明皇与重显太子已经入皇陵许多年了,这份无力感定是交织心头。君让臣死,臣不得不死。而那群颠倒黑白,贪赃枉法,草芥人命之徒虽有了间隙隔阂,可皆如日方中。
对了,前些天蔚璟被掳,那出手相救的黑衣男子又是谁?守在城门口的侍卫说,黑衣人紧随刺客其后出的城门。那个时辰,若不是一早就守着,实在太巧合了。
然而世间太过巧合的事情,往往意味着不是巧合!
那夜实在黑,伸手不见五指,火把微亮,照出个大约个轮廓。
所以她什么都没瞧清,就别说那人还蒙着面,胯下的马儿比雪白还黑,隐于黑夜,难舍难分的样子。
“公主。”尉迟公子走到桦绱身后,皱眉担忧的看着她清瘦的身形,惨白的脸色,恍若下一秒将会晕倒般,犹豫着不知该如何相劝。水眸中浸染泪水悲泣的模样,实在太令人不忍。
桦绱回神,她以为她不会哭呢!才惊觉脸颊满是泪痕,抬手极快的抹了把,对尉迟公子歉然一笑:“公子,告与吾这些,实在不胜感激。”(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