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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眼睛与施雯一样,是漂亮的单眼皮,眼角微垂,笑起来弯弯的。记忆中施雯脸颊总是红扑扑,让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那姑娘多可爱呀!笑得那么甜。就喜欢俊俏的小公子,还是见一个爱一个的性子,要是长大了还指不定要欠下多少情债,讨多少公子一往情深。
星光闪耀,不及她眼中的眸光耀眼;花朵娇妍,不及她的笑脸甜美。可是这么好的姑娘她长不大了,人生永远定格在豆蔻年华。
桦绱挑眉,长叹了一声。猛地仰头看乌黑的夜空,将眼中的水汽逼回去。
“公主,可是遇着什么事?”听着声响,小乙先行进院中,许是觉得冷,见桦绱将手帕系在脖子上,仰头看乌云密布的夜空。
小乙将手中的披风递给桦绱,她不曾转身,小乙也就没能看见另一边隐藏在丝帕中的刀痕,正渗透手帕渲染出浓丽的血花,像黑红的木槿一般。
桦绱将披风穿上,拢了拢领子。转身兀自轻笑了下,好像遇到什么趣事,眸中染上笑意回道:“没有,不过是夜黑看前方树木像个人影,才有些失态,叫大人见笑了。”
小乙身后是同行的县令,县令觉得公主能住在他们家,是蓬荜生辉的喜事,自然好生照料。先前还要将主屋腾出来让桦绱住,桦绱再三拒绝才作罢。
她途经此地,即使借宿一夜,也不好叨扰主家。
桦绱这一路都是在客栈休息,只是这县酒家过于老旧,膳房又在前几日走水了,忙着翻修。他们便宿在县令家中,县令夫人收拾的院子不大,但十分幽静。
“这倒没什么,夜黑,看不清楚,难免骇人了些,下官女儿也不喜欢夜黑。”县令将灯笼往桦绱方向递了递,倒是位慈父。
小乙将托盘递过来:“殿下,将姜水饮了吧!免得感染风寒。”就是熬煮姜水才将县令大人引来的。
他们不知,县令早就命下人密切关注公主一行人,风吹草动都会引来。
桦绱盯着夜风下荡漾的黑色湖水出神,以为在想什么,可是脑中一片空白。难以描述复杂的心情,但施九公子活着,就是天大的喜事。
又坐了会儿,紧蹙的眉心放松下来,双瞳剪水,桦绱低声说道:“回去吧。”
深夜了,明日还要早些赶路,小乙也累了。脖颈的血好像干涸了,她试着伤口粘着手帕,因起身拉扯到了皮肉,传来针扎的痛意。但这份痛,好像能让心中的愧疚减轻一些。
回了院子,门口一盆茉莉,香得浓郁。
“公主回来了。”海棠搬了马札坐在门口,托着腮,半睡半醒的等着她回来。
“怎么不睡?”桦绱瞧她困倦不已,歉意的问。
“没事,不困。”海棠摆摆手,站起身把门合上,跟着桦绱进屋。
“可有止血的药膏。”桦绱边解脖颈上手帕边问。
织锦姑娘也醒了,起身过来要再点灯,被桦绱制止了。反正要睡了,还点那么多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