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豪杰摇了摇头,“刚才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但炼红,我毕竟老了,不可能让念香一辈子过着有我保护的日子。何况他还有一年就要行弱冠之礼,若再不趁这个时候出去历练历练,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只有越来越老的份。话说回来,这个时候离开或许反倒是好事,鹤公子明显衝着泉家而来,不如让念香带着习玉离开。”
“可是那孩子从来没离过你身边,突然让他下山,还带着习玉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孩子,这两人……唉,算我爱操心好了,我总觉得不放心。”
泉豪杰笑了笑,轻道:“小辈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念香不是没有主见的孩子,所谓人生的磨练就是这么回事。想当年,我下山的年龄可比念香还小!”
他回头吩咐几个手脚伶俐的下人戴着手套口罩,把那几个箱子抬去了后面的密室,焚烧的烟雾不许有一丝泄漏出来。一切做完,才安心地带着炼红回房,商量鹤公子的事,也商量念香出门历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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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有人送了礼物给我?”习玉的病好了大半,却被念香强行规定不许下床,只好无聊地趴在床上与坐在对面的念香大眼瞪小眼。
念香手里端着一碗小米粥,没什么好脸色地瞪着她,“没错,不过你先把东西吃了,我再告诉你具体情况。”他有些邪恶地笑,“或者,干脆别吃,我也什么都不说了。晚饭也省了吧,反正你也不想吃。”
“恶魔!”习玉悲怆地大叫,只好乖乖接过小米粥,一勺一勺送去嘴裏,一面急急说道:“情况怎么样?你快说啊!”
念香点头道:“你慢点吃,当心呛住。这件事爹和炼红都没告诉我,还是我去问下人,逼着他们才说的。据说鹤公子派人送了四箱礼物,两箱是给你的,一箱给炼红,一箱……给我。”
习玉奇道:“那东西呢?我怎么没看到?”
念香的脸忽然一红,轻道:“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不能给你拿过来。而且鹤公子根本是在挑衅爹,礼物已经全部烧了。你就死心吧,要礼物,下次给你买一堆去。”
习玉想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我明白了,难不成他送了一些春宫媚药?哈,这个鹤公子,以为我没见过世面呐?他有胆子送,我就有胆子收。可惜,如果当时我在场,一定好好嘲笑他们一通!”
念香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忽然伸手用力敲了一下她的脑袋,“你又发烧了不成?胡说什么呢?一个女子怎么能如此……如此……粗鲁?!”
习玉痛得赶紧捂住脑袋,恨恨地瞪着他,“你才粗鲁!怎么可以打女人?!还是打我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纤细柔弱的女子!好没良心!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嘛!”
念香见她小米粥吃的差不多了,便把碗收走,一面冷道:“手无缚鸡之力我承认,不过纤细柔弱一词你还是省了吧。下下辈子也轮不到你身上。”
习玉在床上伸着懒腰,叹道:“这两天有你陪我斗嘴,病好的还真快。对了……鹤公子送了你什么?你怎么不说啊?”
念香沉默了一会,才道:“送了一个女子……炼红和爹送去了客房,听说醒过来之后完全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
习玉哇了一声,赶紧坐起来,“一定是个大美人吧?死小子艳福不浅啊?只是订婚人家就给你送女人,如果真的大婚了,估计他会给你送一打!为什么不收下来啊?”
念香冷下脸,森然道:“这句话你若再说第二遍,我一定生气。被送来的人是天青,我小时候把她当妹子,现在都长大了自然要避嫌。我对她并没有半点意思,也不想做坏人名节的事情!你未免把我看的太低了!”
习玉见他生气了,不由有些愧疚,笑道:“我开玩笑的,别生气。但居然是曲天青,我真没想到,鹤公子真是过分,居然把没出嫁的女孩子当礼物送出去,就是要送也该送他的自己人嘛!”她见念香还是板着脸,不由好生无聊,拉着他的袖子用力摇,“你还生气啊?我只是随口一说!谁让你不给我出去?我无聊了只好拿你开刀了!”
念香瞪了她一眼,怒气渐渐收敛,他说道:“三天不许下床,还有一天。这次病得那么重,怎么能不养好?不然出门在外再病倒该如何是好?”
“诶对了!你爹同意你出门历练了吗?我可以一起去吗?”习玉忽然想到这事,眼睛立即开始放光。
念香点头,“爹答应了,不过要等你的病完全好。天青会跟我们同行几天,她提出要回青州府,她爹在那里开镖局,很早就叫她回去了,正好趁这个机会一起去青州看看。”
“和她同行?”习玉的嘴角有些抽搐。不情愿,为什么要和她一起走?旁边没有了大人,念香又是个爱看热闹的,还不知道她一路上怎么出言讽刺她呢!不喜欢那种感觉!
正在胡思乱想,念香忽然坐到了床边,抓起她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天青,”他低声说着,“但我对她真的没有一点意思,充其量就是小时候一起玩的情谊罢了,何况我从十岁之后就再没怎么与她接触过。你若还不放心,我就答应你此后一个字也不主动和她说,好不好?”
习玉眨了眨眼睛,想悄悄抽回自己的手,但他握得那么紧,怎么也抽不出来。她只好笑道:“那个……你和她说话也没什么关系,不喜欢她的人是我又不是你,你不需要受我影响的!还有,那个……你最近一直都在陪着我,难道没有公事要办?不要耽误了正事……”
念香心底有些恼火,她清醒过来之后果然不可爱。他忽然微微一笑,有些恶劣地说道:“哎呀,我还以为某人一定会记得呢!如果不是一个爱哭鼻子的家伙拉着我求我陪她,我也不会空这么多时间待这裏。”
他见习玉露出茫然的神色,显然想不起来了,不由又道:“拉着我哭着求我也就算了,最后还强行吻我。不过估计某人也是完全不记得了。算啦,我先走了,跟什么都不记得的人在一起说话真累。”
习玉的脸红成了猴子屁股,她手足无措地看着念香,喃喃道:“怎么会……怎么会……我真的求你了?真的……吻你了?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啊!太丢人了!司马习玉!就算你被高烧烧昏了头贪图人家的男色,也不可以做出强吻的动作啊!十六年的素质教育完全失败了!她难道进入发|情期了吗?
“念香!”她犹豫着叫他,“那个……没关系,不用担心!我……我一定会负责!不会再有下次了!抱歉,吓到你了!”
念香闲闲地翘起二郎腿,“哦没什么,我当然不会吃亏的,你欠我的我都要回来了。不过我是要利息的人……”
他撑起身体,在她发愣的时候重重吻上她的额头,“我走了,你休息吧。早点把身体养好,我们就可以离开了。”他笑吟吟地,好像心情大好,转身就走了出去,留下发呆的习玉,摸着被亲的额头不敢相信刚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