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阴影 坠身入梦惊疑生(1 / 2)

成真秀与周人英的相见可谓火爆,基本上是门一开,两人打了个照面,立即开始拳脚相加,也不说话,从屋子裏面打到屋子外面。念香三人也不去理会他们,吟翠早将他们请进去,上了茶水。

“这地方不错,虽然阴气重了些,却适合种一些特殊的草药。”方神医一面喝茶,一面从布袋裏面抓了种子出来看。原来他那大布袋裏面还放了许多小布袋,上面都写着药草的名字。

习玉随手拿起两个,却见上面一个写着“金瑶果”,一个是“雀尾草”,都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药草。方神医急忙把那两个布袋抓回来,急道:“这两个可是极珍贵的种子!是制毒的本料,千万小心!不能用手直接抓的!”

习玉见他那样小心翼翼,不由问道:“师父,你也会做毒药么?”

方神医整理着种子,低头道:“是药三分毒,毒有时候未必是坏东西,反而可以起到出人意料的作用。那些不分青红皂白用毒害人的家伙,才是比毒药还毒的。”

这时候,成真秀已经和周人英打到了家门口,乒乒乓乓好一阵乱战,周人英在那里又叫又骂,颇有不打倒你老子誓不为人的架势。方神医对习玉招了招手,“丫头,咱们走,我教你怎么选土下种。”

习玉兴冲冲地提着铲子和水壶,屁颠颠地跟了出去。这一次,她学到了许多东西,例如海和花的一定要种在阴暗处,每天都要浇水;而银辉草则一定要种在晚上月光可以直接照射到的地方;再例如番桃子千万不能浇水,遇水就烂。

方神医挑了半天,最后选了后山半腰处的一片空地,这裏有大片大片的竹林,甚是幽静。两人忙了半天,种下了许多种子。最后,方神医从怀里取出两副麂皮手套递过去,“丫头,戴好手套,咱们要种雀尾草。”

说着,他打开装着雀尾草种子的布袋,往手心裏一倒,立即滚出三颗龙眼大小的黑色种子,习玉惊道:“好大的种子!长出来的草一定也很长吧!”

方神医左右看了看,最后用手直接拨开青竹下面的泥土,将种子放了进去,一面道:“雀尾草,顾名思义,草的形状像喜鹊的尾巴,不是很长,但从根茎到果实种子,都有剧毒,甚至不能与肌肤相触。今日我种下雀尾草的地方,你一定要牢记,从此经过这裏的时候,尽量掩住口鼻。雀尾草性极烈,只有青竹能克。”

习玉学他挖土埋种子,然后每颗种子都浇了许多水,最后还用脚用力踩了踩。“师父,雀尾草有什么毒?中毒的人会立即死去么?”她问着,又学着他把麂皮手套小心取下,埋去了土里,碰也不碰。

方神医用壶里的水洗手,摇头道:“它性子极烈,却不会夺命于瞬间,中了此毒的人,通常表现为内脏烧灼,呼吸不畅,眼现幻觉,时间久了,便会窒息而死。哦,你还记得我给你的那盒胭脂么?裏面就有雀尾草根的汁。”

习玉笑道:“记得!你还给了我两颗解药呐!师父,解药是什么做的?我觉得你这样和我说,比让我看十本医书都有用呢!”

种完了种子,两人往回走去,方神医说道:“雀尾草的克星是金瑶果,那也是一味毒药,不过此地地气过阴,不适合种它。金瑶果毒性绵长,会令人手脚无力,经常被用来做迷|药,不过它不致命而已。”

习玉连连点头,两人说着说着,很快就回到了后山别院,推开门,成真秀已经和周人英两人面对面喝起酒来了,好像方才打架的根本不是他们俩。念香正陪他们说话,见习玉回来了,不由笑道:“习玉,刚才我们商量了一下,别院这裏还多出几个屋子,明儿我让人过来收拾一下,方神医和二师父以后就住这裏啦。”

习玉正要说话,却听周人英哼了一声,一把放下酒碗,叫道:“老子才不住这鬼地方!成天阴森森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成真秀冷道:“不住这裏也好,省得吵的我头疼。”

周人英大怒,跳起来就往外走,一面叫道:“那正好!老子不用看你的死人脸!”他扬长而去,念香急忙叫道:“二师父!你去什么地方?现在已经很晚了!”

成真秀摇头道:“不用理他,他就是这种脾气,心裏越是欢喜就越要别扭。这么多年了还是老样子。”

念香笑了笑,三人又闲话了一会,念香忽然说道:“师父,徒弟不孝,没有按照您老人家的吩咐行事,剑诀一事,我始终还是插手了。”

成真秀怔了半晌,叹了一声,轻道:“你真要插手,我又能怎样?江湖上那么多的人在争夺这本宝典,只求不惹祸上身便是最好了。”

念香从怀里取出碧空剑诀,起身半跪下来,双手将书递过去,“徒弟无意得到了剑诀,可惜上面记载的东西过于高深,徒弟无力参透。若不是方神医给了徒弟多年研究剑诀的心得,徒弟就是到现在也参不透上面的东西。”

成真秀先时只道他要与他父亲一样追逐碧空剑诀,谁知他竟然得到了!他不由大惊,急忙接过剑诀,翻开一看,果然内容无比高深,一字一句都需要揣摩考究。他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感叹起来,将书还给念香,叹道:“因缘巧合!我只知你二人日后一帆风顺,却想不到天降奇福!只是福祸向来成双,得到了剑诀,切忌宣扬!沉默是金!”

念香垂头道:“徒弟愚鲁,想请师父给徒弟一些提点。”

成真秀摇了摇头,“我给不了你提点,我也参不透剑诀上的语句。念香,只有靠你自己了。”

念香还想再请求,但见成真秀态度坚决,摆手不想再谈,他只得收起剑诀,从此再也不说。

日子从此流水一般地过,一晃眼就过了两个多月,眼看新年就要到了。依然不断有人给泉豪杰送信,说明西镜各处的情况,鹤公子似乎并没有什么大的行动,看起来还是很忌惮泉家的势力。

两个月里,习玉跟着方神医学了许多东西,她的记性出奇地好,记药草尤其快,两个月时间不长也不短,她已经可以分辨大多数草药和其特性,以及该治何病,虽依然稚嫩,不过已经初现医者的架势了,偶尔替泉家染上风寒的下人看病,竟然也药到病除,令她得意非凡。

得意归得意,习玉却有一件小小心事,虽然她与念香是名义上的夫妻,可是毕竟没有正式大婚,之前随着他历练江湖,也没人监督,他们同榻而眠也没人管,可是现在回家了,却无法再住一起。加上念香每天都待在浣香楼里不出来,埋头练剑,仔细算算,他们差不多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正式见面了。

“当然,我绝对不是抱怨……我只是想说说……”习玉一面用力把药磨碎,一面自言自语着。窗外飘着雪花,可是由于磨药需要很大的体力,习玉出了一身汗,她抹了抹额头,又自言自语起来,“我当然不是抱怨,可是两个月诶!居然不来找我!是不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