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酒会结束,兰翘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回到家,打开客厅顶灯,一个人仰躺在沙发上怔怔发呆。
她向来是个讲究生活品质的女人,起居饮食从不亏待自己,所以一直存不了钱,这房子虽小,但是屋里哪怕一盏灯都是经过精心挑选。顶灯看上去平淡无奇,只是一轮简单的新月造型,打开来却见额外的端倪,灯面上镶嵌了不少斯华洛思齐的水晶粒子,灯光从镂空处柔和流泻下来,照到人身上,几乎让人目眩神迷。
高子谦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兰翘躺在沙发上,乌黑长发披散下来,她微微合着眼帘,白皙的面颊上带着饮酒后的淡淡粉色,像是上好玉石上的一抹微红,散落在身上的灯光熠熠生辉,仿如无数小小的水钻铺满了全身。
高子谦吸了口气,只觉得一颗心竟然像小鹿似的撞个不停,不由得微微停顿一下步子,慢慢走近她的身边蹲下,伸手在她的脸上轻轻摸了一下:“懒虫,就这么睡了?到底喝了多少?鞋都不脱。”
兰翘缓缓张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嗯……是有点累,酒会完了又跟同事喝了几杯。”
高子谦笑了笑,把她的鞋脱下来,握住她纤细脚踝的时候又皱了皱眉:“鞋夹脚么?后跟都蹭破皮了……难为你还站了一晚上。”
兰翘撑着沙发后背坐起来,松松脚尖,叹了口气:“是啊,夹脚……不是我平常穿的那个牌子,当时去商场看着漂亮一时心动就买了,没想到还是不合适……还是要穿习惯的东西才好,太勉强了吃亏的终究是自己。”
细碎的灯光闪闪烁烁地落在脸上,像一点一点发着亮光的碎金子,她低着头,柔顺的刘海搭下来,遮住秀丽的半边面颊,显出一丝落寞的样子。高子谦心中怜惜,凑过去搂着她,顺手帮她把那缕青丝拢到耳后,又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语气温柔:“这么辛苦,我帮你去放水洗澡?”
兰翘没有动,淡淡说:“不!”
高子谦似乎有些意外,将眉头挑了挑,哦了一声,想了想又说:“今晚我二哥过来了,我们通了电话,我想明天约他跟你一起吃饭,你有空么?”
兰翘动了动肩膀,把身子离他远些,口气依旧淡淡地:“明天公司有点事,走不开。”
“那……后天呢?”
“后天也没空。”
高子谦一时怔在那里,打量了一下兰翘的神色,终于问道:“你怎么了?”
兰翘把脸撇到一边,轻声说:“没怎么。”
高子谦一脸愕然,似乎有些莫名其妙,看她半晌,便用手在她脸上捏一捏,笑嘻嘻地道:“谁得罪你了,心情这么差,拿我来撒气?要不就是喝多了,导致生理期紊乱。”
这句话顿时加深了兰翘的愤懑,登时就翻了脸,一把将他的手拍下去,心中的话像关不了闸门的水,一下冲了出来:“别碰我!生理期紊乱又怎么样?老女人就容易这样,你才知道么?受不了找小女孩好了,外面大把二十岁粉|嫩清纯的女孩子等着你高家少爷的垂青呢!”
高子谦楞住了,笑容虽然还残留在脸上,只是明显已经变得勉强,漂亮的桃花眼里流露出困惑与尴尬,他讪讪地把手摆到自己膝盖上,好脾气地低声道:“怎么了嘛?好端端发什么脾气呢?”